最终她咬着杯子讷讷半晌,才挤出来一句:“你真的好闷骚啊。”
这回应让温延稍稍怔住,盯了她好几秒,随后弯起唇,不置可否地收回眼。
头顶的灯光不像书房里那样冷白刺目,淡淡的暖色调向下洒落,笼罩在静谧的空间内。
温馨而默契的氛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间铺开,水声哗哗,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半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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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温家对外传老爷子病了,之后一段时间,陈嘉玉跟温延住在别苑。
这样一来,她耽搁在路上的时间比以往都多了不少,如果实验室任务繁重,她也没逞强,时不时宿在丽景。
而在这期间,陈嘉玉没少听姜姨提起温正坤。
温睿在那夜被警察当场人赃并获,抓回警局便直接关了起来,加上刻意散播出去的小道消息,吸D这件丑事完全遮掩不了,但他似是并没有就此放弃。
从前交好的朋友避嫌,温正坤试图花钱运作也无济于事,便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老爷子身上。
又听闻他病倒,几次三番前来探望。
真实目的双方心知肚明,温延直接安排了保镖在家里,温正坤接连碰壁。其中有次甚至在被拦下后,风度尽失地站在门外忍着怒意喊温延的名字。
时间转眼到了年底。
周六下午,陈嘉玉结束组会回到别苑,正好跟姜姨在门口碰到。两人一起往回走,聊着聊着说到温正坤。
姜姨使劲撇嘴:“真不是个东西。”
当温延的面直接回怼温正坤是一回事,跟另一位长辈在背后说小话,这又是另一回事。
陈嘉玉笑了笑,没接这话。
而姜姨显然并不需要她的回应,自说自话也能将温正坤批判很久:“老爷子跟老太太品行端正,怎么就生出他这么个东西。难怪都说教育环境很重要,不在温家长大,果然不像温家人。”
闻言,陈嘉玉有些茫然:“什么?”
“小延没给你说?”姜姨看她这样就知道,往她边上靠了靠,“他不是在老爷子跟前养大的。”
“在我来之前,温家有过一个姓张的保姆照顾两兄弟,大概三四岁的时候把孩子带出去,给弄丢啦。”
陈嘉玉的脚步停了一瞬。
虽然嫁进温家大半年,但对于长辈间的秘辛,她的确毫不知情。此时听姜姨这么说,难免觉得诧异。
“一直没找回来吗?”
“找不到啊。”姜姨摇头,“听说那年温家发展太快,招了很多红眼。孩子走丢也不知道是公司的对头,还是遇上了人贩子,警察那边找,家里这头也找,硬是过了十多年才找到。”
“但那时候孩子性格三观都定型了,人家跟养父母在港城过得好好的,老太太想带回来,他自己不肯。”
后来或许是强求了数十年的愿望被达成,老太太那口气一松,原本在温正坤走丢时就硬撑的身体突然垮了。
甚至没熬过半年,大病一场撒手人寰。
陈嘉玉想到温正坤与温家这些人格格不入的性子,半晌无言,转而又想起温延的异样与孟植宁早逝,她抿了抿唇。
推开门到了家。
姜姨是后头来温家伺候的,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心里有数,也从来不会在家里提起这些事。陈嘉玉跟着她一前一后进门,这话题心照不宣地告一段落。
今天温延有应酬,这个点还没回来。
陈嘉玉先去餐厅倒了杯热水,走到客厅,看见老爷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她顿了顿,提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