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玉嫁给他以后的第一场家宴,不去参加的话,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这个新婚妻子。
温延并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想到这,他脑间浮现起早晨在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份资料。重男轻女的父母、结婚当天活活葬身大火与被迫嫁给家暴男的姐姐、吃不饱穿不暖,频频被丢弃的童年。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每一条都让人触目惊心。
想起她六月时提起大姐做的生日面,联系资料里姐妹俩的关系,难怪她会对感情这件事心灰意冷。
毕竟连父母的爱都让她那么痛苦。
再加上两个姐姐的悲惨遭遇,那天晚上会说出家暴出轨的话也无可厚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温延睫毛半垂,遮挡住眸间泛滥的汹涌情愫,没什么表情地问:“温睿那边还没有动静么?”
上次抢劫一事过后,陈德元被打了个半死。
温睿当时太过心急了,害怕陈德元拿着钱跑路,完全没有规划,赌瘾蒙蔽了理智,忽略了银行附近有监控,应该也担心牵涉到警察,所以拿到卡后始终没动那笔钱。
而这几天陈德元一家在对方的监视下惨不忍睹,压根没有报警的机会。
温延的确没想到温睿会这么疯,不过作为拉斯维加斯的常客,其实想想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如果在今天这份资料之前,温延还愿意多等待一段时间,那在这之后,他已经没什么耐心听拉锯战:“最迟这月底,再不济就安排我们的人报警。”
苏确迟疑:“那陈家……”
“儿子进去不还有老子。”温延掀了掀眼帘,语气沾着混不吝的意味,凉声嗤笑,“你以为温正坤是什么好人。”
“……明白。”
三言两语结束这一话题。
温延的眼神不经意扫过路边一家花店,想也未想就喊了停车。他倏然记起似乎还没给陈嘉玉送过花,带着为零的经验走了进去。
二十分钟
后。
温延打开门走进去,客厅里亮着灯,他边换鞋边环视一周,看到书房那扇门开着,走到门边,他偏头朝里看了眼。
陈嘉玉穿了条薄薄的中衣中裤,头发被悉数绑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细腻白净。
无声无息地盯着看了片刻。
温延抬手敲了敲门,似是担心忽地吓到她,动作很轻,只确保陈嘉玉能在学习间隙听到。
他分寸掌握正好,果不其然,陈嘉玉的注意力从电脑转移到门口。看到他时还没来及说话,视线下滑,瞧见了骨节分明的那只手里握着的一小束花。
陈嘉玉的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
仰头瞧去的视野里,温延无需她起身,眼底含着笑意提步走来,站在桌面,单手撑着桌沿倾身。
怀里一重,陈嘉玉看到他将花束放进自己怀里,目光随之上移,而后与同样抬眸注视着自己的温延四目相对。
温延勾了下唇:“知道它的名字么?”
陈嘉玉没忍住垂眸扫过,是一束类如雏菊一样,但扩大不少的小瓣花朵。粉紫黄白色很鲜艳,其间搭配着几枝尤加利叶,反而有种清新圣洁的感觉。
认不出,她诚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