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阮蓁一个后仰,摔倒在地,等她定睛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楚洵,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表哥,你可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撑着手要起身,才刚离地,脚踝便是一痛,竟是已上船的男人,握紧了她的脚踝。
“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从来皆是恭敬有礼的楚洵,此刻握着她不着寸缕的脚踝。
然这都还不算什么,虽说他此刻依旧俊美无俦,然这般周身湿漉漉的,连鼻尖都滴着水,眼神更是阴翳的可怕,活像个要把她拿来采阴补阳的水鬼。
阮蓁不免就有些发怵,捂着心口不住地告饶,“表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然男子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非但未曾放开她的脚踝,反倒是大力一拖,将女子压在了身下,以冰刃似的眸光,肆无忌惮地看向她,凌迟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低沉而嘶哑地道:“阮蓁,你竟敢伤我。”
她哪里就伤他了?
但转念一想,她的确是将他推下江。
正要开口致歉,却身子突然一重,竟是楚洵体力不支压在了她身上。
而他背上靠肩的地方,那突兀的存在,不是箭矢,又是什么?
想来是方才落水后中了流箭。
阮蓁顿时慌了神,她不会害死了楚洵吧?那待回到金陵,她要如何向姨母交代?姨母还不得恨死她啊?
思绪混乱的阮蓁,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虽然羸弱,却好歹还有气儿,阮蓁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将楚洵搬开,拿起船桨,正要将船划去岸边再说。
一抬眼,才发现不知何时,江面上的战况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眺望过去,以谢卿山为首的水师被几艘船只围在了中间,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州地邻池州的水师。
阮蓁低头瞥楚洵一眼,撇了撇嘴道:“分明就留有后手,却专门吓唬人,活该你被流箭射伤。”
。
江州,知府宅邸。
“夫人,不要打了,子安本就腿脚不好,你若再伤了他的脊骨,往后岂不成了废人一个?”
“不打,不给他个教训,他能长记性吗?喜欢人家阮小姐,想要娶回家做媳妇,叫我帮他去说亲便是。结果他倒好,背着你我,威胁起了未来岳丈,还私自出动水师去追杀人家表哥。若非楚少卿的人亲自登门,刚巧我又在书房,他这些无法无天的事儿,你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打,给我狠狠地打。”
手臂粗的木棍,一棍一棍地打在背上,谢卿山却似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连哼也不曾哼一声,只倔强地抬起下巴,一瞬不瞬地盯视着那张绝美的面孔,眼里是十年如一日的淡漠,完全没有半分母子之间该有的孺慕之情。
眼看背上的衣料已被打烂,再这么打下去就要出大事了,谢知府又从旁劝道:“子安,快给你娘认错啊。”
见谢卿山依旧无动于衷,又劝谢夫人,“夫人,不要再打了,再打真要闹出人命了。”
这不劝还好,谢夫人一听这话,更是怒从中烧,“本就是个不容于世的孽种,打死了也是活该,十八年前就该死的,是你非说什么稚子无辜,只要我们好生教养,便不会行差踏错,结果如何?”
“歹竹怎能生出好笋来?”
“打,给我狠狠打,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