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几棍下去。
谢卿山的背被打来皮开肉绽,谢夫人却从未心软,一直从旁数落着他的罪孽。
终于,男子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
最后,当家丁停下疲惫的手,平安泪如雨下地扑过去,一面递给他拐杖,一想要搀扶他家公子起身时。
却不想,公子今日已不打算再装瘸。
他就这般站起来了,不要他扶,也不要拐杖抻着,径直往夫人跟前去。
平安震惊地望过去,就看到同样震惊的夫人和老爷。
谢夫人气急败坏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这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连腿瘸这种事也敢骗我们,看来还是打少了。来人,再给我打。”
谢知府冲那家丁摇了摇头,那家丁退下,先是安抚地按了按谢夫人的肩膀,而后再转眸看向谢卿山,“子安,你这脚是怎么回事,还不同你母亲解释清楚?”
哪知谢卿山却突然跪下,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倔强抬眸,望向谢夫人的眼里再无半分情绪,只冰冷地道:“既然母亲视我为毕生耻辱,儿子也不愿再在母亲跟前碍眼,从今往后,母亲只当我死了罢。”
说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再不管谢夫人的捧腹大哭,再不理会谢知府的呵斥,径直出了院子。
平安从小跟着谢卿山长大,情分不比一般,自然是跟着他一道离开,主仆两人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他早已习惯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他叮嘱好谢卿山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坐着,而后熟门熟路地回东山院打包行李。
半个时辰后,等他带着两个包袱皮回来,谢卿山已不在原地。
主子今日被打得皮开肉绽,又和夫人闹得断亲,他该别是想不开做傻事去了?
这个想法,将平安给吓的三尸暴跳,忙火急火燎去到到门下问那门房陈六,“你可有看见三公子出门?”
陈六指了指往西的方向,自家主子正穿行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看见他那身血衫频频交头接耳,忙紧了紧胳膊上的包袱,提步跟上。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金陵找她。”
平安现在一听阮蓁就头皮发麻,“公子,阮小姐人家不愿意嫁你,你又何必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啊,公子!再者说,金陵也不是公子能去的,真去了,还不知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谢卿山带血的唇微微勾起,笑得渗人:“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得到她。”
。
却说另一边,因楚洵受伤的缘故,并未坚持走陆路回金陵。
而阮蓁,毕竟理亏,没得要小心逢迎着楚洵。
这不,才刚一天亮,便端着莲清炖好的补血鸽子汤,往楚洵的舱房去。
门没关严实,阮蓁便没再敲门,直接进了房间,不想却撞见楚洵正在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伤口在肩上,昌平不知被派去了何处,至今未归,楚洵又不喜欢那些侍卫伺候。
叹了一口气,阮蓁放下手中的汤盅,“表哥,我来帮你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