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背后算计人，有种出来！”
赵成神色一动：“张元，你看那领头之人，莫不是长孙公子？”
张元定睛一看，越瞧越像：“大人，好像真是长孙无忌大人的公子，长孙冲！”
“有意思！”赵成眼中闪过兴奋，国公之子当街砸店，若以此上奏，必是大功一件！况且，御史台今年的弹劾任务还未完成，这可是绝佳机会。
长孙冲骂了许久，不见苏策现身，顿时暴跳如雷：“以为躲着就没事了？给我砸！”
“诺！”
长孙府的家丁嚣张至极，全然不将小小商铺放在眼里，冲进店内便大肆破坏。
店内挑选霓裳舞衣的女客们惊慌失措，尖叫着夺门而逃。
家丁们如狼似虎般冲进店铺，双手肆意挥舞，粗暴地将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货物纷纷扯下，瓷器碎裂声、布帛撕裂声交织一片。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掌柜，平日里打理店铺井井有条，此刻见此乱象，心急如焚，忙拄着拐杖，朝着家丁们冲去，试图阻拦这场闹剧。
为首的家丁满脸横肉，见老掌柜上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二话不说，抬起脚狠狠踹向老掌柜。
老掌柜本就年迈体弱，哪经得起这般重击，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脑袋重重磕在一旁的桌角，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顿时鲜血汩汩流出，老掌柜双眼一闭，昏迷不醒，倒在一片狼藉之中。
柳氏也在人群之中，本可早早脱身，却因慌乱中掉落的霓裳舞衣折返捡拾，这一耽搁便出了事。
尽管家丁未对她动手，但她在混乱中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后小腹剧痛难忍。
除她之外，不少女子也在慌乱中受了轻伤，狼狈逃窜。
“二位，就这么袖手旁观？”一个声音从张元身后传来，惊得他浑身一颤。
回头看去，只见一名面容俊朗的男子，带着几分痞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我为何要管？”
“您不是御史吗？”
张元神色骤冷：“你怎知我身份？你又是何人？”
男子笑眯眯地指了指张元腰间：“大人，在下略识文字，您这御史腰牌，我还是认得的。”
张元这才惊觉，方才只顾看热闹，竟将腰牌露了出来。
“你究竟是谁？”
“嘿嘿，不过是个路见不平，想要讨个公道的寻常百姓罢了。”
男子边摇头边咂嘴，满脸的无奈与愤懑，脚步拖沓地缓缓离去，口中念念有词。
“如今这世风，可真是日下了。光天化日，竟敢当街打砸，无辜伤人，人命关天的大事，却愣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过问一二。长此以往，这世道，还能成个什么样子哟……”
张元心头一震，看向店内，那倒地的老掌柜生死未卜，确如男子所言。
“大人，我们……”
他话未说完，便见赵成满脸兴奋：“大案！这可是天大的案子！打得好！砸得妙！”
张元疑惑道：“大人，我们不应制止吗？”
赵成阴笑一声：“制止？为何要制止？长孙冲这是亲手将泼天富贵送到咱们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