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愕然睁大了眼睛,心中惊道:不会吧!
唐休显然也是一惊,抬了抬眼睑欲言又止。
“怎么,唐老将军认为有何不妥?”刘冕故作疑惑的问道“吐蕃占据州奴役我天朝子民,难道我们不该全力营救与敌决战么?本帅是这样想的。待得后方粮草运到春暖雪融,就尽发兰州十五万大军,联同唐老将军在凉州的五万大军合计二十万人马,兵发州夺回城池。”
“这”唐休终是忍不住了,急忙摆手“大帅,这不妥!”
“有何不妥?”刘冕心中暗笑,牵扯到你地军队,你终于是忍不住了吧?
唐休抱拳施了一礼,诚恳的道:“大帅,请恕末将直言。目前,不管是西征大军还是末将的右威卫,都没有与吐蕃决死一战的实力!”
“哦?不会吧。”刘冕眨了眨眼睛“西征大军虽然初败,但筋骨尚存士气正在恢复,假以时间不难恢复元气。老将军麾下地右威卫更是饱战之师,难不成还怕了那器弩悉弄小儿?”
“帐,是不能这么算地。
”唐休皱起眉来道“若在平时,两军摆开阵势厮杀一场,胜负的确难料。以大帅之威名神勇或许可占先机。但是目前,我军粮草极度匮乏,刚刚经过了一场风雪的侵害,人病马瘦。再者,西征初败后,军心不宁百姓惶恐,再加上州是我中原城池,其中有十余万中原百姓。我军如若强势攻城,难保吐蕃会不会驱民上城以作要挟,令我军投鼠忌器。还有,吐蕃人在这一带根基雄厚占得天时地利人和,又兼拥有牦牛搬运粮草,补给无忧。相比之下,我军尽处劣势。如何能战哪?”
‘老狐狸,终于是肯说实话了?’刘冕不动声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凝重的表情:“如此说来,现在还真是不宜开战了?”
“的确不宜!”唐休凝神抱拳,郑重道“请大帅三思!”
黑齿常之原本也是有点焦急地想对刘冕谏言,听到这时反而稳坐如钟不急不忙了,捻着自己的胡须带露微笑,坐壁上观。
“嗯,地确值得三思。”刘冕点了点头,再问道“那老将军有何对策?”
“这”唐休心里突突一跳:咦,奇怪,我怎么一下就上了他的套,把什么都说了?
“请老将军不吝赐教!”刘冕抱拳施礼。
“岂敢岂敢!”唐休急忙回礼,咬一咬牙也不由得他不说了“末将以为,为之际只可罢和,不可力战。”
“罢兵求和?”刘冕微微一笑“朝廷兴大军到此,本帅安敢擅做主张又与吐蕃议和?这可是与皇帝陛下的旨意背道而驰的呀!”
“不。说得正准确一点,是阵前媾和。”唐休终于是竹筒倒豆子的说出来了“西征大军当然不能罢兵而回,大帅也无法代表朝廷与吐蕃议和。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阵前的形势,永远只有带兵地将军才明白。眼下,我军元气大伤立足未稳,粮草不继内忧外患,此时如若勉强开战,则必败!与其如此,还不如使上一招‘缓兵之计’。待休养一段时日我军气脉畅和元气恢复站稳了脚跟,再与器弩悉弄决战又有何妨?”
“缓兵之计,嗯,不错。”刘冕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可那器弩悉弄绝非池中之物,怎么会任由我们摆弄呢?我大军西征到此,他马上做出强硬的反应,亲提二十万大军前来抵御。其军队之彪悍准备之充裕,都胜过我军。由此可见,他也是处心积虑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河陇地。到嘴的肥肉,他岂肯轻易放过?”
唐休哈哈一笑:“大帅莫要欺我!”
“唐老将军何出此言?”刘冕一脸地疑惑。
唐休笑道:“大帅对一切战局利导了然如胸,又何故反复来问?”
黑齿常之在一旁呵呵的笑出了声来。唐休愕然道:“副帅何故发笑?”
黑齿常之笑道:“我是笑,唐老怪你终于是开窍了。”
“啊?”本来就有点醒悟了地唐休,这时惊呼一声道“末将唐突无礼班门弄斧了,请大帅恕罪!”
“不不,唐老将军说得非常之好。”刘冕也不诈他了,认真道“实不相瞒,本帅心中的确是有筹略,但一直有些拿不定主意。原因,是因为本帅初来乍到,对本地和吐蕃的情形都不尽然了解。今日听了唐老将军高论,本帅对这项战略再无疑虑。因为,老将军所提战略,与本帅不谋而合!”
黑齿常之呵呵直笑:“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唐休惊道:“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