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这文会得勉强开下去呢。“那可是再好不过。”周安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正好戏台子搭好了,过一会就要开演了,有请几位先生移步。”周安伸出右手,做个欢迎的姿势。几人矜持地点了点头。从坐椅上站了起来。王夫子唤来家中的仆人,吩咐搬几把椅子过去。仆人领命搬着椅子跟在王夫子几人身后往家门外走。到了戏台子的地方,戏台下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这年月,村里也没什么太好的娱乐项目,戏台子一搭起来,说是盛会也差不离了。不只本村的能到的都到了,就是外村的,知道消息的能来的也都赶过来了。戏台子最下面居然还有几个小贩,卖糖葫芦的,卖炒瓜子的,卖糖瓜的,生意也都不错。大家脸色就是一黑,这……人都满了,还能挤进去吗?只见周安冲小厮阿砚使了个眼色,阿砚把右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家让一让,让一让,东家来了,东家来了。”阿砚这一嗓子下来,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人潮向两边涌去,还真给让出了一条路来。大家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都明白。这东家要是不开口,这戏估计就开不了场啊。他们这大老远的一趟,就白来了。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啊。见此情景,王夫子不由有些得意。说起来,今天这戏,他也算半个东家啦。果然,大家伙儿还是懂得要给东家面子的。几人选了戏台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这个地方,算是正对戏台中间,不远又不近,视线正好。王家的仆人把搬着的椅子放了下来。几人落了座。虽然外面有些挤,但是他们跟前那块儿地,大家还是自觉避开了。现在王夫子几人和周安也都到场了,周安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场了。戏班子得到示意,马上拉开了大幕,演出算是正式开始了。“今儿唱的哪出戏啊?”王夫子突然想起来,把嘴凑进旁边的周安耳朵边上问道。“《斩驸马》”周安答道。收拾黑心姐夫(七)“扎驸马?”没听过哎。王夫子在心里嘀咕着。不过,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见识少,这话王夫子并没把话说出来,而是淡定的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水,然后抿了一口。周安做事还是很周到的,桌子,椅子,果盘,瓜子,糕点,茶水都准备得妥妥的。几位秀才坐在正对着对台中央的位置,悠闲地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这演出就要开始了。戏台上,大幕缓缓拉开后,音乐响起,一个身穿官服的老生迈着矫健的步伐闪亮登场了。“好!”底下大家一片叫好声。大家平时看戏的机会也不多,村里也好久没唱过戏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出场叫个好,也算是捧个人场,表示欢迎的意思。几个秀才捧着茶水相视一笑。看戏的这么多人,他们在戏台下面正中央能有个好位置,还有桌子椅子茶水瓜果糕点的伺候着,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啦。戏文是周安写的,某朝代有位清官姓刘,人称刘青天。职位么,帝都府尹。有一天,接了个状纸,是一位妇人状告自己的丈夫陈坦。陈坦进京城科举,中了状元后被招为驸马。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结过婚的历史,陈坦派出杀手对妻儿进行灭口,关键时刻,一位路过的侠士路见不平,救了妇人一命,还帮忙抓住了杀手。陈坦并不想让公主知道他的过往,所以派杀手的事也是瞒着公主的。自然杀手的质量也不怎么样,远远达不到死士的要求,一拷打,就全招了。妇人这才知道,杀手居然是陈坦个狼心狗肺的派来的。于是,在大侠指点下,妇人写了状纸,状告陈坦欺君之罪。这不明摆着嘛,皇上肯定不知道陈坦已经在老家娶妻生子了,不然,堂堂公主,金枝玉叶,想求娶的人能排上三条街,何况嫁给一个二婚头呢,这个二婚头还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好吧,既然能当上状元,确实文采也算不错,可朝廷每三年就能量产一个,状元真的是不怎么新鲜,官场上状元混得坎坷的多了去了。最起码对皇家来说,状元真的就是一个廉价的流水线产品,不稀罕。既然如此,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陈坦欺瞒了皇家,没有说他已经成婚的事。刘青天接过状纸,头都大了。这……这个状子涉及到的人可就多了。公主,公主的家长是皇上和皇后太后,以及一大堆皇亲,关乎到皇家颜面。这……这事麻烦啊。实在是不想沾这个麻烦。出门右拐,隔壁那条街就是皇宫,登闻鼓就在那儿。想告状,请趁早。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