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
我心头疑虑窦生,想要问一问梅若笙,却见他双唇轻抿,那向来清冷无俦的脸上也浮现出前所未有地慌乱,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倒是容望,还想追我出来,却被容峯狠狠斥住。
“不想他死,就给朕留下!”
“若你肯乖乖听朕的话,待立储之后,朕便准你将许清妙纳入东宫。”
3、
梅若笙没有立即带我出宫,而是带我去到了一处偏殿,叫我换衣服。
偏殿守着的侍卫们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两身黑色劲装。
“老,老师,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心急火慌,迟迟不肯动手,因我实在是有些摸不清状况,更不知道皇上到底要如何处置我。
梅若笙已经利落地脱去了官袍,他身形偏长,穿上黑色的劲装后则显得更加高颀。
他换好衣服后,看我不动,索性过来要脱我的衣服。
我挣着不让他碰,将衣服扯得更紧,来来回回地同他顽抗,“你不说,我是不会换的。”
我咬住唇,倔强看他。
“你今日进宫之前,皇上命我将你关进武德司暗牢。”
梅若笙见我这样不听话,声调也冷了下来,他拿走那身给我准备的黑色劲服,“武德司暗牢并非在上京之中,而为掩人耳目,建造在京畿东隅的川琴郡司所,乃是一处密不透风的水牢。此地位置甚是辛秘,除皇上和武德司外无人知晓,目的就是为防止有人劫狱,而里面所囚亦全是犯了事的命官朝臣,甚至于有一些不便杀,或者说罪证不全而不能杀的犯人,只要皇上想要他死,便会下旨将其囚进水牢暗中折磨至死。”
“你一旦被关进水牢,便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非皇上改变心意,否则,你一辈子就只能待在那里。”
“那,那你现在,是要把我关去水牢吗…”
我听梅若笙这么一说,早便已经吓到脸颊煞白。
平心而论,自我入京之后,皇上待我一直不错,可现在,就因为我挡了容望做太子的路,皇上就要除掉我。
这天家凉薄,我如今才算是体会到。
梅若笙没有应声,只拿着衣服向我走近。
我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挨上了坚硬硌人的壁角,呼吸更是发促,我急切地转着脑袋,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逃跑的可能,奈何殿门外全有侍卫把守,我也不确信自己能打得过梅若笙。
“你,你别过来!我不会跟你去水牢的,我,我没有做错过什么事,皇上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眼见梅若笙又要扯我的衣襟,急得大声吼叫,眼里也蒙起泪雾,
梅若笙微叹一声,“清妙,我给你换衣服,就是要带你走的。”
4、
直到我换好衣服,同梅若笙拿着武德司的令牌顺利出了皇宫,又一道坐上去往京外的马车,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不真实了。
若皇上当真要武德司将我关去大牢,梅若笙此番救我,岂不是…
要抗旨不遵?!
5、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梅若笙看我在马车之中如坐针毡,还不时趴到窗口张望的模样,竟主动向我开口解释道,“杜听寒,武德司副使,依旨,本是由他负责将你关去水牢,所以我今日才会带你乔装好后,从偏门出宫。”
“你毕竟是燕王之子,此番来京,朝廷众臣也皆知晓,皇上他是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给你安个罪名除掉你的,况且,听皇上的意思,也未必是要你死,而就是要将你关去一个连容望的禁卫都寻不到,救不出的地方,所以秘而不宣地将你收押进暗牢,是最好的办法。”
梅若笙停了会儿,又道,“武德司水牢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阴暗潮湿,环境甚差,水里全是蛇虫鼠蚁,以你的身体状况,怕是不用受刑也撑不过几日,所以我不会将你关进那里。”
“为什么…”
我瞪着眼,有些不安地问梅若笙。
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救我?
“你唤过我一声哥哥,我总该顾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