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沉默中,李筠庆起身走向露台,看向窗外。
二人所在阁楼修筑临海山巅,遗世而独立,从此向下看去,登高望远,可俯瞰下方临海而建的伟岸巨城,与那一望无垠的海平面。
盯着此景看了十数息,李筠庆方才忽地呢喃自语:
“哦,不对,这其中应当还有那家伙的功劳。”
“那家伙?”齐先生出声。
“自然是许长天。”
李筠庆半眯着眼眸:“有的时候我真会想,若是没有他的横空出世,这天下未来会走向何方?”
齐先生带上一丝讶异:
“您这是将这位三公子和。。那两位比肩?”
李筠庆望向窗外雨下巨城,眼中是如深渊般的黑:
“当初的我与你现在的想法一样,因为不管是从性情谈吐,亦或者其遇事手段,许长天都不过是一个后继者,站在巨人肩头的能人,远不足以与那二位并肩。但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自我跳出大炎这方天地,从崭新的视界回头再看,有些东西真的太过巧合。”
齐先生面露严肃,悄然闻声。
李筠庆沉吟良久,吐出了一个年份:
“嘉景四十四年。
“作为御影卫的万夫长之一,你应当知晓在这个年份前后,隐宗一侧的情报消息变化得有多大。”
“在此之前,我们皇族对隐宗几乎是两不相干,没有任何对方不轨的消息传回。
“在此之后,先是监天阁证明隐宗意欲出世,后又镇西府事变暴露其有夺天下之心,现在更是直接上演了天元夺权。”
“而巧合的是,
“许长天也是从嘉景四十四年开始展露锋芒。”
听到这番说辞,心间的情报被一一对应,名为骇然的情绪悄然自心底掀起。
情报乃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那些潜藏在大炎暗面的隐宗即便会暴露,也理应是循序渐进,但在嘉景四十四年的前后,隐宗一侧的情报却直接暴增了数十倍。
稳定住心神,齐先生斟酌用词:
“是许长天,逼得那些隐宗提前暴露落子?”
李筠庆一声轻笑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虽然不愿意承认那家伙有这等能耐,但似乎没有其他的解释了,总之,关于许长天的事情,无论多小都需要留心。”
齐先生垂,肃然:
“属下谨记。”
“。”
李筠庆呼出一口浊气,唏嘘道:
“抓紧时间做准备吧,就我个人来看,未来这场皇朝与宗盟的战争大概率不会演变为那等旷日持久,十室九空的乱战,短则数月,长则两年便会有定数。”
“。”齐先生没吭声。
李筠庆似乎早有预料,重新坐回了躺椅,指尖轻扣着椅背,声音不疾不徐:
“你似乎不认同这话?确实,军国重事,没人会如此儿戏。历史上的改朝之争皆是以十载,甚至甲子为计时单位,保全自身力量的同时一点点消耗对手,然后在握尽优势的情况下谋求一个定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