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习好不容易脱离了他们的魔爪,脱了鞋袜独坐在溪边的石块上,见荀玉即将开始投箭,禁不住重新混入其中为她加油。
荀玉手里拿的是一支木矢,其余九支被少年们收拾好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几米以外静静放着一个小口大肚容器,须将木矢投入其中。溪边支起几个木桌,上面摆满了一排酒杯,正候有缘人。
以矢代箭,中多者胜,负者饮。看来是个投壶游戏。
荀玉甸了甸手里的木矢,少年们洪亮的声音和她的心跳声里应外合震动着她的耳膜,她扬声答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哦吼——!”少年们一下子炸开了锅,“子习你听见没有,你要输了!!子习!子习!荀玉!荀玉!”
荀玉站在投掷线外,少年们不敢闹她害怕影响比赛结果,只能一个劲摇着子习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狂轰乱炸。子习艰难地从密不通风的人群中抬起自己的胳膊捂住耳朵,却在耳边摸到了一朵红色芍药。
想也不用想,定是问烁的把戏!
子习气急,恼怒的声音穿透少年们的狂呼:“问烁,一会儿我跟你单挑!”
问烁才不理会他,她早已跳到了荀玉的身边,也在她耳边别了一朵芍药:“芍药配战士,好景!”
荀玉笑着接受问烁的好意,大声说道:“我开始了!”
“呜——呼——!”少年们绕成一个圈,目光灼灼,为荀玉呐喊助威。
其实荀玉没有玩过投壶游戏,平时从远处扔垃圾倒是一扔一个准。奈何刚才气氛热烈烘托至此,她不应一句意思意思显得怪冷漠的。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船到桥头自然直,箭到壶口必然会拐个弯直接进去。
来吧!
荀玉稳定下盘,五指并拢手指发力,直直地将木矢扔出去。木矢轻巧地从空中划过,然后……后劲无力地落到了地上。
子习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少年们静默两秒,重新欢呼起来:“荀玉!荀玉!”
荀玉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淡淡瞥了眼手里新的木矢,重新投壶。
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子习刚出禁闭不久,对这种眼神格外敏感,几乎瞬间捕捉到了荀玉的动作。怎么同父亲母亲觉得他不争气的神情那么相似呢??
随后子习在荀玉接连三次投矢不进的情形下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嗯,他的直觉没有错,毕竟他总是那么孝顺。
接二连三的失误并没有让场子冷下来,少年们依旧兴致勃勃,对荀玉充满期待。
“反正我们都不是子习的对手,大局已定,荀玉你且敞开了玩!”
器口本就狭小,投掷点与容器比一般游戏相隔得更远,投中的难度大大提高,就连平时信手拈来的他们都无法投进几支。
荀玉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很好,她已经有感觉了。
第四支木矢轻巧而出一路向前,在众人的目光下轻盈地落入容器中。
“进了!!”少年们瞬间拔高音量,“趁热打铁,再来!”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荀玉手法越来越娴熟,投掷速度逐渐加快,木矢一直接着一支投入容器中。
“咚”,最后一支箭矢准确无误与其它箭矢朋友会和。七投七中,箭尾直直地对准天空,意气风发。
少年们的尖叫声一浪盖过一浪,好像荀玉才是这场比赛的冠军。他们将荀玉和子习抛入空中,庆祝他们获得了非凡的成绩。
“虽然你最后几支箭确实投得漂亮,成绩也比我们亮眼,可你还是输给了子习。”
少年们揽着荀玉就往溪边走,问烁早已将杯中倒满酒等着他们:“说好了,输了几支箭就饮几杯,不只荀玉,你们都别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