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自己刻的印章,虽说是一番心意,但是大家未免觉得不上心,韩氏和刘宥夫妻一体,也只有配合的站在一旁,流露出恬然的笑容。
靖海侯却仔细拿起那三方印章端详,连道三声“好好好”,又笑着抚须:“这印章用的黄玉触感如暖脂一般,字体飘逸精妙,很是不错。”
刘寂却在心中暗道父亲根本不喜欢刻印章,因为他曾经做过锦衣卫指挥使,就因为一件印章出过纰漏,大哥却专门送印章,这事儿虽然隐蔽,但是只要用心打探应该都知道的。
不,不对。
大哥竟然和若薇想到一处去了,当时准备寿礼,他知道父亲尤其爱剑,但因为其心爱的宝剑青霜上次赠人后,很是遗憾,所以刘寂打探到了之后,他想送一把绝世好剑给父亲,已经让下属去寻了。
可若薇却力阻,他因为要出公差,这事儿一力是油若薇办的。
前儿他回来听闻若薇准备的是太湖的石头,他眼睛一黑,他还仔细同她说过,父亲最不喜欢的就是假山,因为小时候调皮磕到头过,所以现在靖海侯府的假山石头都是小巧的,他们韶光居后面的假山也不过一丈高。
若薇却道:“这次你就听我的吧,反正你爹也不会公然说你送的不好。”
现在他全部明白了,刘寂待皇上当然是处处揣摩心意,有些知道的事情都当作不知道,因为不能让皇上知道他在揣摩他,刘寂自认为他也算是做的炉火纯青了。
但是对于父亲,他没有用任何心机,他送的礼物也多半希望投其所好,不愿意父亲不爱的东西出现。而若薇现在成了他揣摩皇上的那个角色了,即便知道父亲爱什么也不要送,要送他不喜欢的,说明她们没有插眼线到爹身边。
曾几何时,一个侯爵让父子之间变得早已不像父子,霎时间刘寂什么都懂了。
容梵音却皱眉,她记得前世她来参加过侯府寿宴,当时姐姐还兴奋的告诉她们说刘寂准备送一把绝世好剑叫青冥剑,可以堪比湛卢的剑了。
听闻侯爷得了,耍了好几日的剑,现在送的却是假山?
大家都出去外面看太湖运来的奇石,几乎有三丈高,看起来浑穆古朴、凝重深沉,令人赏心悦目,众人都叹为观止,驻足欣赏。
偏偏刘宥看到这座假山石,一直淡然的刘宥终于抬头看了若薇一眼,又低头沉思。
掀桌了
一件事情,往往局外人看的更为明白。
靖海侯府看向刘寂:“难为你们有心,还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这个。”
刘寂笑道:“父亲大人喜欢就好,这也是我和若薇的一些心意,祝父亲松柏长青,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靖海侯面上很欢喜,袁氏却想起她曾经和刘寂说过靖海侯并不喜欢太高的假山,怎么他偏偏送这个,似乎反其道而行之。
作为孕妇,若因为不害口了,胃口还不错。冯氏当然也过来了,见女儿吃的香就笑道:“这就好,做娘的能吃的下饭,对腹中孩儿也好,这双胎啊更要比一胎用心些。”
若薇有感而发,又道:“若我生一双女儿就好了,这样也就圆了姨母和母亲小时候不在一起生活的遗憾。”
“这样当然是很好,你若腾不开手照顾,我替你照顾一个。”冯氏笑眯眯的。
即便有了身孕,若薇脸上并无任何不同,反而更白皙了一些,她因为有身孕,脸上也只是薄薄的涂了一层水粉胭脂。冯氏最喜欢女儿的容貌,她又想姑爷也是个那般英俊的人,忍不住道:“我真是期待你们俩能够生出多好看的孩子来。”
封二太太和冯氏她们一桌,在旁听到这些,又看了容梵音一眼,她和容夫人是手帕交,因为对容家的几个孩子都颇为关照。容梵音也知晓封二太太为人,最是醇厚,前世就只有她对她还不错,这一世也走的破近。
所以,封二太太对容梵音道:“你比寂哥儿媳妇嫁的还早,怎么肚子没有动静?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容梵音笑着摇头:“我还不急呢,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一个世子夫人可不止是管家,还有交际应酬,饶是如此,容梵音的生意还亏本了。她前世和金阳县主关系不错,这辈子金阳县主却极少来广宁伯府,即便二人在交际场合碰到,也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
若薇是有孕在身,吃了几口就下席了,她就带着冯氏就回了韶光居。
她在这里的时候,大家即便满肚子的话都不敢说,她一走,众人心思活泛起来。她们都是贵妇人,又在靖海侯府里,当然不可能和市井泼妇一般大声嚷嚷,但三三两两相好之人在一起低声说些事儿,这谁也不知道。
容梵音就听到刘水仙和兰夫人低声道:“你别看我这位侄儿媳妇年轻面嫩,那可是个厉害人,我们老太太送了个丫头来。你应该记得那个丫头,叫玉蝉的,之前伺候过我们寂哥儿好些年了,被她反手就赶出府去了,就这样还把我们寂哥儿迷的三迷五道的,把她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饶是兰夫人见多识广,也很惊诧:“这不会吧?侯府的长辈们就对她没有任何异议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水仙也不傻,她就是知道也不会真的骂自家人,无非就是对付一下方润那个小贱人,让兰夫人投桃报李罢了。像涉及到刘寂的事情,她是一句话也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