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奇妙啊,谈戎看到的画面,竟与于煜休戚相关。
妫海玥最为郁闷,难过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帮不了你,臻臻。”
宋楠哈哈一笑,搂着她道:“因为我不需要帮助。”
蓝依蓝朵均陷入沉思:难道站在长城城墙看到的白雪皑皑,预示白钰与白雪有关?
也说不准啊。
何超所见就是离开方晟后到基层任职;苏若彤所见使她悬崖勒马只轻轻吻了方晟;方晟、鱼小婷都与那夜失踪有关……
白钰还是那句话:“别多想,该来总会来,防不胜防。”
回到勋城,案前公务堆积如山,急待请示汇报工作的也排成长队,无奈之下岳明亮将每位谈话时间视重要程度压缩到五至十分钟,饶是如此从早到晚白钰都坐在办公室边倾听边作指示边批阅文件,整整一天没动弹。
吃完晚饭挑灯夜战,晚上九点多钟时走廊间终于没人了,身侧材料仍堆得很高。
白钰叫来岳明亮,微笑道:“我不在勋城期间想必小说构思创作大有进展吧?”
岳明亮叹息道:“可能我要让白书记失望了,事实上小说还停留在大纲阶段,人物线、情节线等等都好办,就是没办法填充构成官场小说的各种细节,因为对官场形形色色人物了解越深,越难下笔,或许到最后我会放弃这样浩大危险的工程,无论对我还是小说本身。”
“哈哈哈哈……”
白钰看着秘书沮丧的模样不由得大笑,以铅笔指指他道,“小说创作特别长篇小说创作三个阶段,一是踌躇满志,感觉一部轰动全世界的巨作即将面临;二是灰心丧气,真正动起笔来感觉才开了头就想煞尾,搜肠刮肚编不下去……”
“白书记说得太对了,那,那第三阶段呢?”岳明亮请教道。
“百分之九十九的经历前两阶段后都会放弃,真正坚持下来的很少很少,”白钰道,“剩下百分之一会思考创作的真谛,面临三个拷问灵魂的问题——我为什么写?写给谁看?我想表达什么?三个问题实质关系到创作最根本的核心,即创作动机、创作方向和创作理念。以前我参加文代会、创作座谈会等等,经常听有人这么说——你写现实小说吗?这儿有件不公平的事给揭露一下;或者我单位领导太坏了给批判批判;或者现在体制机制社会制度严重不合理必须呐喊出声等……问题在于,主持正义或自以为的正义不是作家应该承载的职能啊!作家的本质跟画家一样,笔端真实反应某个时代的剖面,社会百态、风土人情、人际关系,没有立场,没有倾向,评价权交给读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好比《清明上河图》,栩栩如生刻画北宋都城繁荣场景,但有人非要说暗示北宋即将走向衰落,那也随便;好比《红楼梦》都说记载中国封建社会走向衰败的缩影,可曹雪芹描写腐朽的王府种种生活细节那个津津乐道,那个陶醉模样,象在尖锐揭露大加鞭笞吗?不会让读者洞察作者的内心,这才是真正成功的作品。”
岳明亮深深点头:“很理解白书记的话,我会努力成为幸存的百分之一,有朝一日双手奉上自己的作品。”
“要用化名,别让我出洋相啊。”白钰笑道。
“必须的,必须的。”岳明亮连声道。
晚上十点半,马昊来到办公室,进门便一叠声道:
“来晚了来晚了,刚才讨论下基层慰问活动方案,拖了会儿……白书记,那个智化零售果然问题不小,您真英明!”
“少拍马屁!”
白钰沉着脸道:“你以为吹捧我几句就不追究美女行长了?她会不会拿了恒掌智能商贸和鑫勋银金融投资好处,一起玩仙人跳?那个田行长又扮演什么角色?”
“跟她没关系,没关系,她只冲着业绩和奖金而已,”马昊忙不迭帮她辩解,“主要那两家公司水很深,根系都扎在碧海那边;田行长更不知情,纯粹想在新业务领域增添些亮点。”
“居然跟勋城传统世家无关?萧志庆没在里面插一脚?”白钰奇道。
马昊道:“鑫勋银金融投资实际控制人是兴港投资贸易都建嵘;恒掌智能商贸股权设置更隐蔽,分为二级、三级、四级代持,目前居然没查出幕后大佬身份。它在碧海的上线叫做海轩贸易,与另一家来历不明的金融公司再加上碧海某地方小银行合作搞了几家智化零售网点,晓敏行长到实地做了考察,感觉投资方不是很用心吧,有些细节比较粗糙,调阅近六个月监控发现残缺不全,加起来才一个月左右的量……”
白钰手指轻叩桌沿,肃容道:“猫腻就在这里!作为一家合格的智化零售网点,监控衔接、有序、齐全是最起码要求,不然出了问题怎么跟踪分析?证明网点不正常开放嘛,完全为了应付检查、考察等表面文章。”
“晓敏行长连续调阅三家网点都有类似现象,她在业务方面很认真的,”马昊帮着夸了半句,“后来陪同人员也感觉不太好,解释说碧海市民对智化零售方式不太感冒,所以没能普及推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