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她没有隐藏她的私心。而之后,她让她的公心战胜了私心!
这个蜕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从进入骁果军,了解了天下之乱,黎民遭难开始的!自那个时候开始,杨青鸟真的变小了,而林桐真的成长起来了。
成为一个世人所敬佩的英雄!即便是女子之身天下尽知,亦不能动摇其地位。
四爷觉得说到这里,就没必要再说了:“……而今,她是林公!此次我们双方合作还算是愉快,我们身后之突厥,有她防守,暂算安稳。而她才立足雁门郡,内部事务必然庞杂。便是手中有财货无数,可粮草布匹亦需得交易!而我们,不仅需要她助力防御突厥,更需得她的马匹……最多两年,她便有最好的马场最好的马……”
李世民站住脚,负手而立,回头认真的看自家这三郎:“你以为,你二人婚配可能有多大?”能不能叫人家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当然,包括你招赘给她,都成!只要能许以婚约,谁嫁谁……这不重要!
四爷:“……”就知道你们会有此一问!然则,实话说了你也未必信,他只满脸讶异:“她是林桐林公,二兄以为她是何等人?”她是何人,我知便可,你大可不必知道。
李世民目露失望,左右看看,声音再度小了起来,“那无有婚约,你可能入幕?!”
四爷:“……”入幕之宾?
他袖袍一甩,转身就走!我谦虚是我的事,但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是你的错!竟然如此小看于我,呵!我没有你英武,你也未必有我的智谋。
我不曾嘲笑你连你老子都搞不定,还留下个被后世诟病的玄武门之变,你倒是先小看起我来了?
我是没想跟你争!我要是真跟你争,什么玄武门之变,我能哄的李渊把皇位塞给我。
懂什么呀?!
他上了车架,甩下帘子,说车夫:“走吧!”
李世民:“……”这一点就不好!在家里任性也还罢了,无人与你计较!若真是要侍奉林公,这脾气不好!
“外面事务繁忙,哪有心情应付小性!”李世民是这么跟长孙氏说的。
长孙氏手一顿,这话怎么能说小叔子!小叔子堂堂儿郎,轩昂立世,这般说是自家兄弟打趣玩笑,但而今不同以往,这话传来传去,岂有不比女子的道理?
于是,她先笑了:“郎君这是不容妾小性,捎话给妾听呢。”说着,一边笑,一边教之平常,将浆水放的略重些。
果然就发起了小性!
李世民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急忙抬手拉住:“正说三郎,怎自比起来了?观音婢如此甚好,小性亦爱之。”
长孙氏并不抗拒,顺势靠过去,笑道:“知郎君不恼,可人心同此心。心若悦之,何样不爱?故而,三郎便是三郎,三郎是何样,心悦他之人自是觉得甚样好!正如人人皆赞林公玉面,美于夫君之时,我从不信!在我心中,哪有比我家郎君更好的儿郎。如今且瞧,如何?”
李世民便又大笑出声,“不过是与三郎玩笑罢了。”笑谈!笑谈!
“一母同胞,孪生兄弟,自是比旁人更亲近。妾常听闻,孪生者可心意通!三郎所传讯息隐秘,家中也唯有夫君最能领会三郎之意。莫说夫君觉得三郎亲近,常想耍玩。妾每每见到,无不想打趣。”
长孙氏说着,转过去给李世民揉着肩膀:“但大兄已然领事,夫君在军中已然立足,三郎暗中筹谋,可军中部下对他所知有限!世人又皆传三郎乃是谄媚之人!此番言语,以讹传讹,多有不实!”
你要是这个时候再打趣,便是有一言两语传出去,只怕也有妨碍。
但话说到这里了,后面这句不用直言,想来夫君也该明白了。
因此,她聪明的打住话头,正色起来:“不若,妾操办宴席,夫君将三郎郑重其事的引荐给诸人,以助三郎立足,如何?”
李世民扭脸看妻子,而后起身,拉了长孙氏坐在他做过的椅子上,然后朝后一退,整理了衣冠,朝她一礼:“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长孙氏眉眼含笑,忙起身还礼,言语中三分郑重,三分愉悦,三分感动,一分娇俏灵动,她笑道:“得夫婿若此,妾此生亦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