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惜己身,坐镇都城,你几时见尚书令离京都赴战场的?
尚书令处理天下事务,此事务何止用兵?
她说:“宣秦王——宣秦王——速来见!速来见。”
李世民还未出宫便被母亲宣回去了,他看着母亲惨白的面色:“太医令前儿才说,您境况尚好……”
“二郎,来!”窦夫人打断了儿子的话,伸着手拉他:“来!”
李世民走过去,坐在母亲身侧:“阿母,您有话要交代?”
“阿母想你的时候便想能马上见到你!既然你父让你做尚书令,那你留长安,可好?”其他的事其他人去做,我儿做到如今,可得一世荣宠:“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总有人去做的!
李世民看着母亲,低声道:“您久不出门,不知天下惨烈。路有白骨堆积,沟壑中尽皆枯骨……良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天下若不平,尚书令掌管甚?阿母,儿知您之意!踏平天下之日,儿便回府,放马南山!若……不容于儿,儿便投奔三郎去。关外牧马放羊,何尝不痛快?”
窦夫人:“……”
“最坏不过如此,还能如何?”李世民看着母亲,轻轻的抚着母亲的手,“阿母,莫怕!儿懂!可儿生于世间,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此当为,万死不该退,虽险亦需行。”
窦夫人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脸:“阿母的错……”生错了你们的次序!你若为长……你若为长……
话未能说完,听闻宫宴已然赐下,李世民得走了,得先回府等着。他一边往出走一边道,“而着人请太医令,再诊!您莫要忧心,儿心中有数。”
窦夫人就笑:“我不操心!去吧!去忙吧。”
人走了,窦夫人往下一躺,低声交代:“宣三郎!”
四爷进来的时候窦夫人靠着,脸上看起来极为红润,这是胭脂的颜色。他拉了窦夫人的手腕,给号脉。
气息如此不平,还在粉饰太平。
四爷将新方子取来,递给窦夫人,“您过目!”
这是林公的字迹!
“之前见了一面,她给开了方子!”四爷叹息,“她说了,说是有呕血,心绪不平,可用!”
窦夫人:“……”这么通晓人心的大夫,可真是神医了!
她递给近侍:“去煎药!”
等人都下去了,她才看着三郎:“你二哥……险在以后。杨广夺嫡得成,前车之鉴!你大哥做了太子,他便是无二心,他身边的人也会警醒!皇家事就是如此!”
故而,你二哥凶险!
说着,她的眼泪下来了,“你二哥若侥幸不死……那你说,谁得死?”
四爷:“……”您倒也不用这般明智。
“诸子中,唯你心有猛虎,却也最懂审时度势!你看透世事人心,故而只想走你的路!阿母今日有事托付你——”
“阿母!”四爷攥着她的手,“您放心!我此生为李家子,焉能不全了此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