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看庾质,利他人亦是利自己。只想自身利益,不将别人的需求放在心上,此是不能长久的!
当然了,这些跟你们说,好似总是难说通的。
况且而今需要人口,来的人口都得能安置,这便是民务的要紧之处!无论是心朝哪,安置黎民,都当尽心竭力!
懂不懂的,不要紧!只要执行的好,那你就不算是吃白食!
庾质应着,只顾着听交代的事情,没有注意脚底下。这里坑坑洼洼,不甚平整,差点绊倒!桐桐伸手一把给扶住了,庾质忙道:“不敢!不敢!”
“你尊我,是我位尊!我扶你,是你为长者。”哪就那么些讲究的。
庾质:“…………”
那边常青指了一家白羊皮上画着蹄子形状的窝棚:“此处便是。”
昨夜天冷,住在窝棚里更冷。天不亮,主人家都已经醒了。这会子正坐在火塘边烤着糜子糕,看见这一行三人,就忙起身,点头哈腰的:“贵客要修马蹄?牛蹄?羊蹄?”
桐桐就在边上坐了,问说:“是从陇右来?”
“是!是!生计艰难,自陇右来谋生。”
“原是行商?”
“是!皮毛药材商,将皮毛运往关内,将关内的药材运往关外。本钱大,一时拿不出来。”
桐桐便点头,“无有本钱?”
“是!没本钱,故而……”说着,这人一谈,“本钱被那薛家恶子强夺……”
桐桐看了常青一眼,常青忙摘了荷包,取出金饼,递给对方:“我家公子欲入资,你既为行商,给你本钱,可重操旧业……”
这人看了那金饼,噗通往下一跪:“小人未曾走过别处,陇右之地,而今小的回不去了。那薛家子恶形恶状,为家业家父被打成重伤,不治身亡!小的被抓去吊着,被灌醋浆,被灌秽物,小的都未曾松口!可那畜生欲拉了家母与拙荆去军中犒赏……”
说着,他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自己的脸上,“小的不得不交了资财,换了一家人活路!而今,母亲妻子皆在大利城,虽则林公治下安泰,无人敢无故欺人,尤其是女子……可初来乍到,到底不敢远离。”
桐桐就左右看看:“为何未见你母你妻?”
“清洗羊毛每日需女工,能有一日两餐,她们天一亮便去了,晚间必回。”
桐桐便起身了:“只如此待你,还是陇右庶民皆受此欺压?”
“尽皆如此!尽皆如此!”这人说起来便不由的痛哭出声,苦难言尽。矽斐
桐桐拍了拍这人肩膀:“此等之人,不除何以安天下。”说完,转身就走,说常青:“召来将军。”
“喏!”
桐桐带着常青走的极快,只留下惊疑不定的店家和一脸莫测的庾质。
店家问:“老人家,此人——”
“林公!”
“甚?”
“林公!”庾质心说,林公天生就会当帝王,今日之后,治下百姓何等安心:欺民者,千里绞杀!
店家噗通一跪,五体投地:“林公——林公大恩——林公大恩——”
常青看着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就喊道:“林公有言,欺民者——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