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呢,听到有宫婢低语,“……死了!听说是发了疾病,死了。”
“晦气!怎死在此事?大喜的日子,怎么就死了?”
“那位公主怕是还不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
谁死了?哪位公主?
这说的是什么?
杨吉儿看了近侍一眼,那近侍从怀里掏了荷包,藏在袖子里,走了。杨吉儿摆弄着园子里的花儿,不大功夫,近侍就回来了。
她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公主——”
“何事?”
“酅国公薨了。”
什么?
近侍不敢哭出来,只不住的点头:是的!人死了。
酅国公乃是杨侑,李渊父子拥立杨侑为帝,等觉得时机成熟了,李渊自己要登皇帝位,便将杨侑降为酅国公。
而今,这么一个人好端端的就这么死了。可她三日前遣人去看望,送药材衣裳时,还好好的。怎么就突发急症?
上次见那孩子,他还说:“姑姑,活着便好!只要活着便好。”
这只是活着,也不容么?
“公主,莫要哭!莫要哭。”
杨吉儿手心里攥着花骨朵,揉碎它,而后让脸上的泪被风吹干。继而,她欢天喜地的道:“芍药可开了?去瞧瞧。”
万贵妃正在看才打了花苞的芍药,看见杨吉儿就招手:“公主快来!瞧瞧这花儿……听说这话乃是前朝……”说着,似是才想起一般,“哟!瞧我,说什么呢?论起熟悉,公主自是比我熟悉的。”
杨吉儿就笑了:“今年春迟,有些年份,这个时节芍药都已绽放了。”
“可不是么!长安尚且春迟,想那西北之地,何等苦寒?三郎自来娇弱,去那地方,如何撑得住?”
杨吉儿一愣,这话何意?想让五郎去配杨青鸟?
那也是乐见其成的:“这话,母妃为何不与父皇提?”
“提甚?三郎与林公乃至交,关系自来亲近。我可不信三郎事先不知情!”万贵妃说着,便娇小起来,语气里满是打趣:“这二人呀,还不定什么时候悄悄的见面,谈妥当了,而今时机到了,才公布出来了。你不知,我不知,总有人事先知此事的。”
杨吉儿愣了一下,再去看万贵妃,却见人家抬起袖子遮住太阳,“公主赏花吧,我乏了,失陪了。”
杨吉儿目送对方离开,似有所悟:李元吉便不知三郎与林公何时见面谈妥的!可他还总是自诩与三郎感情最好。
这一日回府,她沐浴更衣,选了轻薄夏裳换上,等着李元吉回来!
李元吉一回来,便看见一张如夏露一般的笑脸,他的心情也明媚了起来,“何事这般高兴?”
“想着夫君,盼着夫君,在府里忙这半日,只为等夫君一句夸。”杨吉儿说着,便凑近叫丈夫看,“瞧!我与那将开的芍药,孰美?”
李元吉挑起妻子的下巴:“自然是我妻貌美!我妻若菡萏,非芍药可媲美。”
“爱菡萏者,自以为菡萏美!爱芍药者,亦以为芍药美!”杨吉儿说着,便抿唇轻笑,“想你家三兄,自是爱杨青鸟那般美人的。”
李元吉‘嘘’了一声,“莫拿此事打趣!”言语若是轻佻,那是对尊者不恭!不可取!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