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那边,卫洞南已经被这能喝的怡康王灌得脸通红——这张桌子上面,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喝了。
朝徽帝只是略略饮酒,绝不多饮;至于卫云舟,更是滴酒未沾。等到怡康王过来向皇太后敬酒之后,他就拉着卫洞南喝了起来。
卫洞南今日活跃得很,他此前还站起身来,到处走动。
怡康王和太子喝罢还不够,还主动邀请卫云舟:“听闻明天就是公主殿下新婚夜,本王特来祝酒,刚刚一杯敬太后,如今一杯敬公主……”
卫云舟只是掀了眼皮,看他一眼:“皇叔这是喝醉了。”
怡康王只是笑,还在固执。
话是这么说的,卫云舟自然知道他没喝醉——只是借酒发疯而已,自以为可以多以此,行些糊涂事情。
比如现在,他在御前失仪,朝徽帝也只是瞧着,没有说话。
太子也笑道:“皇叔啊,我们这皇妹从来不沾酒的,你找她喝酒,是不对的。”
卫云舟睨了太子一眼,好吧,看来他这个哥哥,终于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
只不过卫洞南如此说,自然有他的考量。
他在怂恿怡康王:“皇叔,你应该去找明日的新郎官。”
怡康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对!太子殿下说得对!”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去了。
卫洞南眸色深邃下来,他看了一眼远去的跌撞的怡康王,最后将目光落到卫云舟身上。
然后,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无声吐露了怎么样的话。
卫云舟会意,起身离席。
她这兄长,今日的确过分“活泼”了。是胜券在握了吗?
二人在转角处见面,此地幽深,唯有宫灯明灭。
听见脚步响动,卫云舟淡淡开口:“不知道皇兄,把怡康王叫着,去灌我那驸马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离席看了一眼,楚照面上已经有了绯红态势。若她晚点回去,定然又是一个醉鬼。
卫洞南嘿然一笑:“看来皇妹果然喜欢这楚照,我不这么做的话,你肯过来吗?”
卫云舟没搭理这句话:“有话直说无妨。”
“皇妹真是急,不过,为兄突然有一个念头……”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下来,“我听说大雍那边局势也不太平,这大家都姓楚,谁都有本事做那皇位,只是看身后人支持如何了。”
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卫云舟面上忽现惊讶之色。
嘁,如今是向她求和来了吗?是障眼法么?
不过她还是要先应下:“这是雍国国本之事,倒不是我可以随意干涉的。”
卫洞南目光灼灼,毫无醉意:“皇妹还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需要的话,孤自可以提供帮助……”
想把她支走,支去别的国家当皇后么?卫云舟轻笑两声,“今天的话就到这里了么?”
卫洞南犹豫片刻,还是说了祝福语,祝她新婚快乐。
“我们都会快乐的。”卫云舟粲然一笑,昏黄的宫灯,再度勾勒描摹出她的轮廓。
卫洞南本意还有话讲,卫云舟却倏然转身离去了。
的确,她目前还有一重要的事情——她得赶紧把那灌人的拦住。
怡康王耽于酒色,那是人人听闻的事情。谁喝得过他?
她得回去拦人才是。
于是乎,楚照在意识快要涣散,那怡康王还在乐呵呵劝饮的时候,一道清丽声音传来:“皇叔今日可是欢乐够了,可否放过本宫的驸马呢?”
怡康王当然是半醒半醉,他只是觉得这新驸马官好玩,还挺能喝的。
这朝徽帝膝下子嗣稀少,他难得找到这种机会。
怡康王转头过来,看着卫云舟:“啊,公主殿下?”
卫云舟眼疾手快,扶住那行将跌倒的楚照,好生将她按在座椅上。
楚照意识还有些许残余:“我还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