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沉着一张脸坐在马车里,无人瞧见?她的愠色,她听见?外头六子傻乎乎的猜测,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千两!
她疯了吗,花两千两给闻野拍一条腰带!
桑泠手上拿着从轻舟拍卖行拍下的腰带,仅是用一个简约精致的木盒装着,却叫她觉得好生沉重。
两千两。
当真心头肉都在滴血。
她哪是在点?头让叫价了,她方才压根连展示台上是什么?都不知道。
若方才是什么?夜明?珠,什么?红珊瑚,什么?金尊佛像,她岂不是还得花出几万两银子,她哪有几万两啊!
桑泠手指抓紧木盒边缘,指尖攥得泛白,一想起自?己莫名花出的两千两,马车内气氛又更加低沉了几分?。
桑泠的郁闷丝毫没叫马车外那两人所感受到。
他们聊得起劲,甚是越发觉得自?己今日大功一件。
回?到住处后,桑泠便把自?己一人闷在了屋里。
甚至期待着,不若闻野别回?来了,明?日她便转手把腰带当了算了。
闻野今日很忙,回?来的时候已是入夜,他还需得先在书房将今日事宜整理一番才能歇息。
将要结束时,阿毛和六子兴冲冲找了来。
闻野淡然?抬眼?,冷声道:“这时候来找我干什么?,你俩闯祸了?”
阿毛激动地搓了搓手:“怎会是闯祸,我们是来给将军报告好消息的。”
闻野挑眉,很快又垂头看向了手头的卷宗,不怎感兴趣道:“何事?”
阿毛张了张嘴,正要开?口,一旁六子拦下他,更是激动道:“哥,让我说,让我说。”
“行吧,你说。”
六子三两步上前,眸子亮灿灿的,像是比自?己的事还开?心似的:“将军,夫人今日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专程去拍的,精心挑选,价值不菲,当真是用心十足!”
六子的语气很夸张,声量较大,闻野听得清晰,目光微顿了一下,却是捕捉到一个字眼?:“你们今日,去拍卖行了?”
阿毛连连点?头,解释道:“夫人说想给将军你挑选一件礼物,我们正巧路过轻舟拍卖行,夫人知晓此?前你送她的那块天山月石便是在轻舟拍卖行买下的,这便打算也同样?去轻舟拍卖行,为将军你选一份礼物。”
说起今日之事,六子仍还觉得心潮澎湃。
那不是二两,也不是二十两,可?是两千两呢。
“我就说,夫人哪会是旁人所说那般只知图钱不会真心对将军好的,你看,夫人这不还是心系将军的吗。”
闻野娶妻一事自?是十足轰动,不仅整个上京,自?然?还有他手底下一众士兵。
桑泠本只是江州知府的表小姐,甚至仅到知府不过半年?时间,在此?之前她家住烟南一处乡镇,家境甚至算得上是清贫,成?婚之时也仅有姨父姨母在场,连爹娘都未曾露面?,与闻野这般家世明?显的门不当户不对。
若是闻野当真喜欢,众人自?然?也觉得无妨。
可?闻野那般财大气粗地像是迎娶公主似的排场迎娶桑泠,多少还是叫人忍不住私下议论?。
桑泠只为图钱,嫁给年?长?自?己十岁的闻野的言论?很快便在周围传开?。
有人认同,也有有人反驳,总归是争论?不下,也没个确切的定论?。
这些话自?是没人敢舞到正主面?前来说,但既有风声,闻野又怎会不知晓。
他未曾表态过,像是不曾在意,只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但心下大力支持二人婚事的一众兄弟却是干着急。
阿毛和六子就是其中之二。
话说至此?,闻野却还是不在意那事,只放下手上卷宗,眸底神色有了几分?兴趣,转而问:“她拍什么?了?”
六子张嘴就想说,阿毛一把捂住他,抢先道:“这我们可?不能说,这是夫人准备给将军的惊喜,将军待会回?房便能知晓了。”
闻野闻言忽的轻笑了一声,不像是喜悦至极,反倒还有几分?宠溺的无奈,转而问:“那她花了多少钱?”
阿毛没来得及捂住六子的嘴,叫他霎时脱口而出:“两千两!夫人可?是花了两千两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