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陵手中笔一顿,这才冷静下来,觉得这老奴才说的是这个理,周祁如今待他还处于观望态度,若趁怒发作吴傛,恐又要误会他借此打压周氏了。
这才将念头打消,气不过撕了圣旨,让奴才将上次出宫的行头拿来,三两下就往鹤喜楼赶:他倒要看看,周祁是领他的情,还是那野女人的意。
德观见皇上离开,也不好在殿中多留,退下时还是没想通,他先前只当皇上对那周家独子的身子感兴趣,没要进宫圈着,大抵是顾忌周未的将军身份,不好当寻常宠儿瞧待。
可如今一看……
“不好!”德观大骇:“皇上此次……怕是动真格了。”
第8章朕分明是小将军的情郎
这如何了得!
男子相恋本就不是正道,何况是一国之君,褚君陵要真将周祁封作皇后,定要遭尽天下人耻笑!
可皇上喜欢,他这做奴才的也不敢反对,这可难住了德观,一面觉着负了先皇后重托,一面又找不着合适的法子。
“都是些什么事儿哟!”
当日,宫里奴才们见皇上跟前的德公公在回住处的路上自言自语,时而叹气时而跺脚,时而又摇头大慌,不少人猜测,许是德公公年事已高,神智有些问题,该到了回乡养老的时候。
“阿叙,”周祁始终不冷不热,弄得吴滢滢没辙,该找的话题尽找了,奈何对方还是副疏远模样:“我待你、”
“待他如何?”
话被个陌生的声音打断,吴滢滢转头就见又来个男子,身长八尺有余,郎眉俊目,更有些压迫人的气势,就是那神色不大好,像极力隐忍着怒气。
这人吴滢滢不认识,彭齐舟未在朝堂任职,不认识也属正常,周祁和逢宗耀是断不会不识的,两人皆是一惊,欲要行礼,叫褚君陵一个眼色阻止,也想起在宫外,只能冒着不敬朝他点了点头。
“嗯?你待他如何?”
褚君陵不依不饶,状若无意瞧了眼周祁,惹得后者心头一紧,满有几分心虚。
“这位公子是?”
吴滢滢秀眉轻皱,不喜他咄咄逼人的气势,话虽是问的褚君陵,人却往周祁那儿看:“可是阿叙的朋友?”
“他…”周祁语顿,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褚君陵身份透露不得,可要他同帝王以友相称来往娴熟,也是万万不可的。
这下被几人或直白或委婉的看着,如坐针毡:“确是…”
是个甚!
不满周祁这回应,一举坐到他跟前,朝逢宗耀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不迭的让开位置,又喊小二拿了干净的碗筷,弄得彭齐舟莫名交加,对褚君陵的身份更是好奇。
什么个来历,竟让周祁和逢宗耀皆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奇怪得很。
褚君陵也不顾忌,径直凑到周祁耳边,亲昵的蹭了下,闹得周祁轻微颤栗,偏偏不敢躲开:“朕分明是小将军的情郎,怎的到那女子口中,就成个普普通通的朋友了?”
转而看向吴滢滢,眼中寒意激的对方一颤:“还不同几位说说,祁儿与我是什么关系?”
“皇、”周祁清清嗓,喊了一半觉出不对,可又不晓得叫什么合适,君王名讳直呼不得,可要喊主子,凭吴滢滢的聪慧,显是会猜出来的,一时犯难。
褚君陵就喜欢他这为难样儿,当作周祁乱同外人相会的惩罚,故意将人晾了会,心头气消些才凑近他道:“唤我阿陵。”
“这!这…使不得。”
周祁不肯喊,只能尽量压低声回绝,褚君陵冷笑,连着声音大了几分:“怎么?阿叙也想唤我表字?”
刻意咬重‘阿叙’二字,就是为提醒周祁,他同吴滢滢的一丝一毫,吃了哪道菜,说了哪些话,就没他不晓得的!
果然见周祁一惊,再连想到褚君陵待自己喜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派了人监视臣?”
“唤我阿陵。”
“臣不敢。”周祁这番也有些气,一半气的褚君陵让人盯着他,一半气自己功夫不如人,竟被跟了这么久都不晓得:“皇上是何意?”
周祁问的是派人监视之事,褚君陵却以为对方问的为何要这般称呼,如实就道:“就想同你更亲近些,那侍郎之女有的,朕便要更多。”
为同他更亲密?这个答案让周祁怒消了些,又看褚君陵神色不似作假,心头一松:幸好,君王派人跟着他并非待周家怀疑,欲要铲除。
他多多少少是了解褚君陵的,这人不屑言谎,犯不着蒙骗他:“臣不喜被人暗中跟着,皇上还是叫人回去吧。”
“无需多虑,不该看的那几个暗卫不敢看。”
“……”周祁竟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可臣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