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犬子,只救下小姐一事,末将并未听犬子提过。”
齐远侯心头一沉,三两句便赶回府了。周未方才神色不假,且他当年与之交情匪浅,也了解周未的品行,绝非耻于谋慌之人,周祁救他家小女,想来真是无意之举。
可锦满的心思……
“唉…”
回府齐锦满就迎上来了,想来大早便等着,齐远侯越瞧她满心期待,越不忍心开口:“那人…”
“如何?爹爹晓得是谁了?”
齐锦满急而生喜,赫然仰头看着齐远侯:“爹您快说,他是哪家公子,家中…可有婚配?”
齐远侯摇摇头,脸色难看:“锦满吶,那公子…与你并不适合。”
“为何?”齐锦满当时就慌了,急急拉住他:“可是公子有了妻室,爹爹不愿我做小?还是周公子家境您看不上?”
“都不是。”齐远侯不知如何解释,又担心齐锦满不肯死心,最后将那隐晦之事小声说了:“这话切莫让外人听得,你说的那人是周未之子,亦是皇上亲任的中郎将。”
“锦满听说中郎将并不曾婚配,既是周大将军之子,家世亦是顶好的,和女儿如何都般配,爹爹这话是何意?”
“你也知周未是大将军,我且问你,皇上先前信不过周家,为何迟迟不剥周氏的权,前些日子更将号令三军的虎符给了周祁,周祁是周未之子,一个中郎将的职位却远大不过大将军,皇上既是有意重用周家,又为何不直接将那权利交给周未?”
“朝中之事,锦满如何晓得?”
齐远侯长吁口气,只让齐锦满附耳过去:“周祁封将那夜,皇上将人留在宫中彻夜,晌午才归,后头更常召人入宫中,本侯准人查过,但凡中郎将与皇上共处一室,殿中就没留过奴才。反是殿外守得严谨,谁都不准打扰,这般可懂了?”
齐锦满本是不懂的,又听齐远侯说了两字,顿时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僵住,对这答案接受不能。
“不,不会的,周公子心怀丘壑,又有志远抱负,如何甘心……”
如何会甘心雌伏于人下,她又如何能信?莫提那人还是皇上,会不会是皇上色令智昏逼迫的周祁?
可周祁亲口同她说过,他口中的君王贤能治国,知人善任,万不是那圈养娈宠,嗜好淫乐的昏君,说那话时,周祁眼中神采奕奕,断不会是假装……
“爹爹,你定是搞错了,周公子他定不会…”
“爹能骗外人,还能骗你么?”
齐锦满还是不肯信,硬要问个明明白白,齐远侯实属无奈,只道皇家事非三言两语能道得清。
“我不信!”
齐锦满吼得齐远侯一愣,哭着把人推得远远的:“我这就去问周公子,他定不是那种人!”
“锦满!”
齐远侯叫不住,赶紧让下人跟着,下人追出去却不见踪影,只能凭着方才吩咐,推测齐锦满是去了周府。
“周公子!”
齐锦满气喘吁吁跑到周府,正好遇到周祁从宫里回来,见对方下马立刻赶到他身前:“锦满有话问公子!”
说罢看向钟诚,周祁会意,转过身吩咐:“去唤周一备些纸墨,我待会要用。”
“是!”
自从上回吃过鞭子,钟诚就将周祁的命令视作天旨,这一听恭恭敬敬拉过马儿就退了,丁点不敢谈褚君陵令嘱的挡桃花一事。
“小姐如何晓得在下是将军府上的?”
“我听爹爹说的。”齐锦满咬咬嘴唇,迫不及的上前一步:“我爹爹还说……你是皇上的人…对么?”
皇上的人?周祁眉目轻拧,恍似不明:“小姐这话是何意?”
“我爹爹说,你是皇上养的…”
齐锦满眼眶发红,到底说不出养的个什么,倒是周祁暗暗一惊,沉吟片刻,面不改色补全了那话:“可是皇上养的暖榻玩意儿?”
“我不是这意思!”
怕周祁误会急要解释,却瞧他无所谓笑笑,只避开府外看门的下人,把人请到了拐角处:“自然不是你的意思,只你爹爹说得不对,我与皇上两情相悦,皇上敬我重我,并未拿在下当侍宠看。”
“你…”
“小姐既是得了答案,便请回罢。”
齐远侯如何与她谈的此事,周祁多少能猜到几分,无顾忌地说出这番话,便是明摆着他只效忠于君王,身心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