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再说,我也很想见见公主,好叫公主知道这个喜事。”心萍心里温热一片,“这孩子乖巧,早些日子是有些难受,但现在什么都好。”
“几个月了?”刘嫖问她。
心萍缓缓的伸出四根手指头,“还差一点就满四个月了。”
“怪不得今日江封看你跟看眼珠子似的。”刘嫖打趣着说道:“等这孩子生出来,我得给他备一份厚礼。”
心萍柔和的笑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本想说生下孩子后烦劳公主取名的,但又怕唐突。说到底,这些年过去了,她跟公主的关系终究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总觉得有些疏离。
“是我来迟了。”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句柔和的轻吟。
原来是外头的丫鬟领着刘姝过来了。
“姝儿来了。”刘嫖起身,两个人拉着手微微福了福身。
“一晃多年,终于把你盼了回来。”刘姝说着在刘嫖右手边坐了下来。
心萍从刘嫖身边走下来朝刘姝行礼说道:“绛邑公主安好。”说罢便到刘嫖的左手边落座。
刘姝略微打量了心萍一眼,然后柔和的点了点头权当做了回礼。这个侍女她知道,原本是自己姐姐身边伺候的,却不想能有这般造化。
近些年,她在长安过的还算平稳,只是不曾溅起过什么水花。除了逢年过节能得宫中的赏赐以外,其他事情是一点都掺和不上。
世人皆知太子的长姐是大名鼎鼎的馆陶公主,但却不知道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绛邑公主。
唉,她是想好好过日子,但不想就此在长安城内沉寂下去。她自己没有什么权势,只能向上借力。
“我怎么没看到太子和二弟过来?”她轻声问道。
刘嫖吐了一口气,“投鼠忌器呗。”
刘姝伸手拿出帕子捂了捂嘴笑着说道:“不是兄弟姐妹就是相识的熟人,哪会有人说闲话的。”
“这可不一定,”刘嫖垂眸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你忘了,前几年我还被人参过呢。”
“是,姐姐刚回来谨慎些是对的。”刘姝闻言这般应答着。
她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带着三分的真心。虽说里头夹杂着许多不为人道的利益权衡,但这几年她肯定是寂寞的。周家倒台了,她这个昔日周家的大妇一直无人问津。好在现在刘嫖回来了,只要有她姐姐带着她,总比长安城内查无此人的境遇强。
“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去前头开席吧。”刘嫖笑着说道,带着两个人去前院赴宴了。
宴席上,刘嫖念着心萍有孕,那些个生冷的东西都叫丫鬟端了下去。刘姝还颇有些吃味的耍了个小脾气,都被刘嫖好生安抚住了。
等宴席结束后,刘嫖送一行人离开。
“阿姐,”刘姝拉着刘嫖的手久久不放。
刘嫖心中感叹了一声,刘姝的日子她也有所耳闻。汉初没那么多讲究,寡妇再嫁,公主二婚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她的父皇好像把刘姝给忘了一般,刘姝只能一个人在偌大的公主府上呆着,除了去金仙观里头上上香,也没有什么交际应酬。
顾念着是在外面,刘嫖不曾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过些日子花都开了,我们去郊外走走,跑跑马喝喝茶。”她这般对刘姝说道。
刘姝眼中闪过一丝水光,“好,我等着姐姐叫我。”
等刘姝的走后,心萍从后头过来。
“公主”她笑着说,只是笑意不曾抵达眼底。
刘嫖看了看她的肚子,“好生养着,嗯?”
“哎。”心萍脆生生的答应着,踟蹰了一番说道:“公主刚回京,有些事还是多打听一些,尤其是想攀着您的。”
心萍留下这句话后跟着江封去到了马车上。
江封揽着她的腰,怕马车硌着她的肚子。“别想那么多,公主心思缜密不会有事的。”他道。
心萍舒了一口气。
她刚刚本想提醒公主提防一下二公主的,但看她们两个人的模样最后还是没能开口讲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