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你与肖仁没什么区别,别说十年,就是十天我都不会给你!”陆景折用手肘顶他,裴仲笙却像一块千年寒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如今一天也不想要!”裴仲笙沉声道,“我想你长命百岁,想你富贵安康,想你像从前那般恣意洒脱。”
“放开!”
“不放!”
“你再不放开,我引雷劈你!”
“那就劈死我!我裴仲笙死不足惜!”
陆景折放弃了挣扎,他声音低沉道:“裴仲笙,你还想我更加恨你吗?”
裴仲笙眼神震颤,逐渐松开他,他望着陆景折脚步坚定离去,心头凝结成冰。
生意自来有输赢,可在情爱中,他却是输不起的那一方。
陆景折翌日再来首饰铺,唐琅却称账簿丢了,昨夜库房门没锁,丢了好几本账簿,至此陆景折终于反应过来,昨日是唐琅将他关进库房,无论裴仲笙是否来救他,唐琅都有法子将罪名怪在他头上,毕竟最后离开库房的只会是他。
人心险恶,陆景折无话可说,凭他自己如何与夏蝉这些年所培育的势力较量抗衡。
没了账簿,陆景折便去盘库,打算先将眼下的账目理清楚,哪知铺子里突然来了许多讨债人,拿着好几年前的欠条,来问陆景折讨钱。
“做生意不容易,前几年困难的时候确实欠了一些,都在原先的账簿上记着。”唐琅笑道,“就是大少爷丢了的那几本,说起来这几年行情不好,加之许家的铺子就快要开业,咱们首饰铺捉襟见肘,做一日,亏一日。”
陆景折气得嘴唇发抖,无论他能否还上这笔银子,唐琅势必会不断给他找麻烦,直到他认输放手。
陆景折统算了应还的银两,拢共四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被众人团团围住,堵在铺子里一下午,好说歹说勉强打发了讨债人。
这笔银子他如何都得想办法处理,他重新打了把锁,去后院将库房锁起来,以免又有账簿丢失。
正欲离去时,听掌柜与小厮小声议论,“学了点皮毛就敢来充大头,外头男人生的野孩子,还真当自己是长子嫡孙。”
陆景折握紧了拳头,沉着脸从两人身旁走过。
南城的首饰铺离裴府近,陆景折游荡在街头,像行尸走肉一般无生气,街坊们如往常般与他说笑,他心情郁结笑不出声,只能回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惜华不知从何而来,气喘吁吁跑向他,拽住他的胳膊:“你真的在这里,我方才听侍从说你被人堵在了首饰铺要债,你没事吧?”
陆景折苦笑摇头。
裴惜华问道:“你怎么了?最近怎么不来我家里了,大哥也郁郁寡欢,昨日晕倒了,又不肯吃药,连神医都束手无策,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陆景折恍恍惚惚看向他,声音嘶哑道:“没多少活头了,怎么不吃药?”
裴惜华喉头哽了哽道:“大哥似是不行了,我昨日听见母亲派人备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