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魏喜大吼道。
副将来不及深究,连忙高声下令:“关城门!快关城门!”
眨眼间,这一百余人已经远去。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唯燕识风一人策马居于队尾。
魏喜后知后觉:“不对,有问题,那个燕衡一定有问题!”
语毕,他高高举起手臂,即将下令放箭。
燕识风恰在此时调转马头,不疾不徐地瞄准目标,向斜上方射出一箭,继而飞速回身:“驾!”
魏喜一人的痛呼声太小,他听不真切。但魏喜中箭倒地后,城墙上的百余名兵士纷纷惊呼,乱作一团的声音倒是传进了他耳中。
当初对魏喜说过的话,燕识风终于做到了,甚至还提前做到了——
今日两军尚未交战,他便已一箭射穿敌首的头颅。
这就是他在临别之际向长公主承诺,要带给江御暮的见面礼,也是他交给她们的投名状。
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彻底和从前的身份划清了界限。
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回到江御暮身边。
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洗清了今世的原罪,得以做回前世的自己,不再留下任何遗憾。
一行人飞速来至得月军近前。
众兵虽已听说今夜会有一队瑾州军前来归降,却并未放松警惕,而是时刻做好应战的准备,仔细观察对方是否有诈降的迹象。
江御暮也提剑起身,向这队人马看去。
带队那人手握长弓,身背箭筒,匆匆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至江家母女身前,率先下拜行礼。
“卑职瑾州城防兵,率众前来投效!”
他分明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但是从他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刻起,没来由的,江御暮便认出了他是谁。
长公主垂眸看着他,一开口却是对身旁的女儿说话:“让他起来回话吧。”
燕识风并未起身,只是抬起头,静静望着江御暮的双眼。
江御暮也与他对视着。易容后的人顶着假面,只有一双眼睛是真的,是他的。
她没有出声,缓缓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的眸中闪过一点亮光,像湖水粼粼,又像夜幕中的遥远彗星。
终于,他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