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路过旗杆时,抻着脖子往上瞅了瞅,刚收回目光,便发现守门的卫兵正在用防备的眼神打量他。
刘良连忙取出路引,言明来意,请他们代为通报。
两名卫兵听闻皇帝驾崩的消息,并未露出刘良预想中的惊诧眼神,更无表演性的悲伤情绪,而是对视一眼,朝刘良微微一笑,继而一人替他牵马,另一人带他进了官署。
刺史听完刘良带来的消息,显得有些忐忑,眼睛时不时往身侧的屏风后瞟去,不知在看些什么。
刘良便是再迟钝,此刻也该反应过来状况不对了。
这景州可真是古怪,他想,我得尽快抽身。
“刺史大人。”刘良旋即起身行礼,“下官还要尽快去涵州通报此事,今夜就不在此留宿了,您不必费心安排。”
“啊、对,涵州,你还得去涵州呢。”刺史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双手搓成一团,连还礼都忘了。
刘良说了声告退,转身便往外走。
“你不必去涵州了,就在这里住下吧。”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
刘良肩膀一缩,转身去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目光很快定格在刺史身侧的屏风上。
这个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刘良飞速思索着。
似乎……有点像前户部尚书家江大小姐的声音。
当初江家比武招亲,刘良常去观战,对这个声音印象深刻。
果不其然,江御暮下一刻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站定在刘良身前。
刘良目瞪口呆,行礼的动作甚至有些迟钝:“参、参见……”
该怎么称呼她呢?
太子妃?不妥不妥,新帝都快登基了,怎能还这样称呼先太子的遗孀呢?
刘良语塞片刻,闭上了嘴,转而生出了另一个疑问——
她怎么会在这里?
江御暮没有回应他的话,侧过头对刺史吩咐道:“你来教教他,该唤我什么。”
语毕拔腿便走,不多废话半句,直接策马往校场赶去。
次日一早,得月军再度起兵,近两千兵士浩浩荡荡往珏州赶去。
……
是夜,珏州东城门了望塔上的城防兵揉了揉眼睛,望着城外由远及近的点点火光,对一起值夜的同僚说道:“队长你瞧,那边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