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涅闻言,双足便仿佛扎根在地,不敢移动,生怕往谁那边挪去一寸半寸,就被视作择定了阵营。
他笑容尴尬,试探着问道:“方才吃晚饭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您二位到底为什么吵架啊?”
他先看向江御暮,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江御暮却没有回答,斜斜朝穆归衡扔去一个眼神道:“问他去。”
石涅又看向穆归衡,却见对方双眉紧蹙,似沉思又似愠怒。
“殿……下?”石涅出声提醒。
穆归衡尚未编出合适的答案,便效仿江御暮道:“问她去。”
石涅深深吸了口气,不妙,不妙。
他从未见过太子和太子妃吵架,自然也没有劝架的经验,只能知难而退,一步步往后撤去,行至门口才道:“您二位慢慢吵,卑职就不掺和了。”
待他掀帘而出,穆归衡这才走到江御暮身边坐下,无奈一笑道:“你骗他做甚?”
“嘘——”江御暮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继而站起身,轻手轻脚向门边走去。
穆归衡的目光随她而动,见她俯身捏起门帘一角,继而猛地掀开。
石涅来不及反应,还维持着将耳朵贴在门帘外偷听的动作。
“那、那个、我……”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
好在太子和太子妃并未怪罪他偷听,石涅讪讪赔礼告罪之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帐中。
时异与他同住一帐,二人今日都无需值夜,因而早早便回来休息了。
共处这些日子,时异与石涅终于混熟了些,打探一些事情也变得容易许多。
此刻察觉石涅神情不对,他便直接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踩到旺财的大粪了吧?”
石涅扯出一个苦笑:“我倒宁愿是这样呢。”
在追问之下,他把方才的事全都告诉了时异,还拉着他一起分析:“你说说,他俩到底会因为什么吵架呢?”
时异也猜不到内中缘由,但是只要江御暮与穆归衡生出嫌隙,就对安王殿下有利。
说起来,他已许久不曾给安王殿下传递消息了。
因其卧底在江御暮身边,无法随身带着信鸽,所以安王特地派了一队暗兵,悄悄跟随赈灾队伍前行。时异若打探到了重要消息,便可以找机会与暗兵接头,由他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将消息告知安王。
单是一条“太子与太子妃吵了架”的消息,也许还不算很重要,但若能搞清楚他们吵架的缘由,这消息的分量就不一样了。
“他们既吵了架,你怎么不去劝劝呢?”时异引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