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崡关战场,阿攞尔如顾清霖所说,在文钦换回后骂骂咧咧的下令撤退。
文钦赶上一段,佯作踌躇,不知该追不追的样子。
阿攞尔笃定歆裕的军马不会追很远,摇头晃脑的哼着大漠小调,好不自在。
轻吟的小调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顾清霖勾起唇角,搭上弓,低声道:“放!”
羽箭齐发,一波接着一波,前面的延勒部骑兵中箭倒下,箭便穿过空出的间隙射入后面的一排。
数量虽少,不停歇亦是令人头疼,阿攞尔提起侧旁中箭的小兵挡到身前。
挡?挡得住吗?顾清霖眼底露出杀意,拉开弓,羽箭正对阿攞尔。
熟悉的箭啸让阿攞尔没来由的一紧,箭矢已穿透前面的身体,直对他而来,他慌的侧身,避开要害。
羽箭不比弓弩的威力大,能射穿一人,可见其功夫的不一般。
阿攞尔后悔没听萧念慈的话了,如今想撤却是前有顾清霖的小队,后有文钦的兵马。
强悍的猛兽被困于牢笼。
顾清霖盯着人群中的阿攞尔,将近战用不上的弓箭抛给一旁的士兵。
文钦的人自后向四周分散。
顾清霖走上两步忽的驻足,覆掌在黄沙上,沙砾在微微的震动,“撤。”
“带他们撤!”文钦疾声道,翻上马背,策马拉上顾清霖。
“阿攞尔。”
萧念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叫你不要坏我事。”
顾清霖闻言垂下眼睑,撇撇嘴。
就算他没发现异常,萧念慈这一嗓子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阿攞尔拔出箭,从旁接过药洒到伤口,打眼瞧见阿图鲁带着千军,愤恨的骑马追去。
邓为在城墙上看见歆裕军马在前,延勒部穷追不舍,疾声道:“开城门!”
城门大开,文钦率军回城,顾清霖对着上方打出手势。
羽箭铺天而下,阿攞尔紧急勒马,退至射程外,对身旁的萧念慈道:“萧先生,听说你们的菩萨都是泥塑的,泥塑的怕水,他怕什么呢?”
萧念慈侧过身,似是对他的问题感到不悦,冲着他冷笑一声,说:“塑的金身,不惧水火。”
余光瞥见阿攞尔戎装上的血迹,随口问道:“他伤的?”
不待阿攞尔答复,萧念慈又说:“叫你不要在夜间招惹他,你不听。”
阿攞尔歪了下头,眼神清澈的问:“为什么?”
萧念慈仰颈看向城墙上正在披氅衣的顾清霖,笑道:“睡不好觉会发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