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黎向衡送进去,我也可以把你送进去,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赤裸的身体和赤裸的灵魂被迫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下,相比起来,究竟哪个更不堪言说。
施愿无法比较。
她只知道眼下看见黎晗影这张过于游刃有余的脸,自己十分不顺眼。
要是他的学生、他的同事、他帮助过的所有人,都发现他是个行为怪异、内心偏执的神经病,那么他们还会不会用一如既往的敬慕眼光看待他、追随他——
施愿稍稍联想,身体就紧绷起来,肌肤上的大片细小颗粒也随之浮起。
可黎晗影却依然用全盘接受的视线,摧毁着她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一点窃喜。
“好啊,我甘之若饴。”
似乎任何手段,都无法影响孑然一身的对方。
无论她是声泪俱下的哭求亦或者咬牙切齿的威胁。
人生顺遂到底,稍微耍点心眼就能得到他人退让的施愿,不由得体会到一丝茫然。
怎么样才能胜过黎晗影?
能让他表情出现变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再这样下去,这场对峙自己就要满盘皆输了。
……
她偏过面孔,咬着嘴唇环视四周,倏忽垂下双眼看见自己靠在大腿两旁,紧紧握起的拳头。
黎氏集团主席
或许,能对付黎晗影的利刃,从来无关其他事物。
而是自己。
脑海里飞快闪过这句话,如同夏夜的惊雷般驱散施愿的郁结和无处使力。
想通了这点,念头转动间,她开始大胆至极的下注。
“开玩笑的,我不会杀了你,也不会送你进去,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从来不会做。”
再度抬起头,有窥见一丝生机的暗芒,在施愿的瞳孔中重新闪烁。
有了新的计划,眼前的局面也不再是看不见光的死局。
她迫使自己从被动的、僵硬的、无处着力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望着黎晗影,故作无谓地笑了笑:“哥哥应该清楚,我是个没有担当讨厌负责的人,你用床照牵制我,害得我从此没有了自由,又把黎家搞成这样,指不定将来我还要失去富贵和高高在上的地位。”
“既然我大概率要一无所有了。”
“那么你猜,我会怎么做?”
施愿把假设的问题抛给黎晗影,观察到黎晗影在眸光一凝后,表情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