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喜,猜想聪明如黎晗影,已经预料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也因此将经过充分润色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夸大其词的言语娓娓道来:“你可以我迫切想要抓住的一切,那我也可以通过毁了自己,来让你痛不欲生——”
“容怀瑾很爱我,陆观承就算被我那样羞辱也没有彻底放下我,还有我的前任和数不清的追求者,他们对我念念不忘,只要我愿意不计较太多,投身到他们的怀抱,照样可以过好生活。”
施愿用细长洁白的手指勾缠自己的发尾,漫不经心的姿态,同她信手撩拨男人的心脏和欲望时如出一辙,“哦,我还可以出国去,去品尝一些在国外的某些州市合法合规的小东西。”
“反正人生都已经一眼看得到头了,该尝试的不该尝试的,我都想去试试。”
随着她语境的深入,温和的假象自黎晗影的面孔当中彻底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施愿,像一尊经由名家出品,汇聚了人类所有负面心理的苍白雕塑。
终于能够再度牵动对方的心神,施愿久违地品尝到了一丝胜利的喜悦。
她再接再厉,如同演技拙劣的舞台剧演员那样,从嘴唇到眼睛再到眉峰,所有面部肌肉都在用力:“最重要的是,哥哥,你根本就不是赢家,这世界上并非只有你一个人能豁得出去!”
“随便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再见你——”
“那些床照你想发就发,我不会为此留在你的身边,让你做的这一切全都变成泡影!”
话音落下,施愿终于完成了声情并茂的表演。
她期待看到黎晗影为此发疯,为此彻底破除防御。
然而在最初的欣喜和雀跃之后,那种隐秘的得意石化在她的血液中。
通过触及黎晗影压抑到极点的目光,她只觉看到了恶鬼。
“啊!!”
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响起,黎晗影掐着施愿的下巴,将她猛地掼在了沙发上。
他屈起膝盖,顶进施愿的两腿中央,居高临下俯身,一字一顿说道:“我不允许你这样。”
“你凭什么管我?!”
施愿被疼痛刺激得红了眼,声嘶力竭地喊着,“就凭那些可笑的床照?”
“我不害怕了!在再也见不到我的下半生里,你自己留着慢慢品尝,像个可怜虫一样,好好地品尝我怎样和别的男人上床!”
下巴疼到快要碎裂。
某个瞬息,施愿毋庸置疑地认为,这只手倘若落在脖颈,黎晗影会毫不犹豫掐死自己。
她因痛楚而抗争推搡,黎晗影索性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耳垂,执拗地自言自语道:“你是我珍爱的玫瑰,可以长出无数扎人的毒刺,但决不允许落在泥里遭人践踏……”
施愿大叫着:“你都把黎向衡送进监狱了,我还能不被践踏吗?!”
“黎氏集团无论倒闭还是落入其他黎家人的手里,我未来都不会有好日子!”
她的话丝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冲口而出,本是疼痛到极点之下的无奈宣泄,却意外的,仿佛取出了玩偶背后的发条一样,总算终止了黎晗影手上、口中、脑海的疯狂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