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药肃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不能慌。
这种事,只要他的两个弟弟没察觉,就好。
至于璟王,他大抵犯不着管别人的家事,对他而言,他也乐得看他们家兄弟反目。
毕竟爹与他向来不对付。
只要自己先稳住这个身份,其余之事,水来土掩便好。
“受伤了?”阿兰惊讶道,“完全没听人说过……换做是以前,他定是要向旁人说的。”
“从哪里学来的,疼成这样还不愿说?”
奚吝俭把苻缭抱回房内,脚还没踏过门槛,便感受到苻缭的不安分。
他想下来,挣扎着挡住脸,企图遮盖已经染上红晕的双颊。
“这么不欢迎孤进你房间?”奚吝俭轻嗤一声。
苻缭立刻就不动了。
“没有。”他低声道,“怕麻烦殿下。”
“麻不麻烦孤说了算。”奚吝俭畅通无阻地把他放在床上,俯视着苻缭抬起的面庞,“孤看起来像自找麻烦的人?”
苻缭迟疑了一会儿,既没肯定,也不否定,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难道你想说孤比你更容易惹麻烦?”奚吝俭忍不住调笑他。
苻缭眨了眨眼:“我这身子容易惹麻烦也是正常。”
自己在现代时就常受身体问题困扰,即使吃了多年的药也不见效果,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体就是这样,难以再有改善的结论。
他想起奚吝俭在马上驰骋时的情景,想起季怜渎跳舞时,享受表演时的神情。
他们都能做自己想做的,真好。
而自己……
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想做的。
若按照现在来说,能看见奚吝俭与
季怜渎解开心结在一起,是他最想看到的。
……果真如此么?
苻缭迟疑了。
应该如此。
他自从穿梭过来,一直在为此做着努力,不是吗?
如今终要得见成效了,自己应该相当高兴才是。
想来是这连绵的阴雨天与身体的疼痛冲淡了这份喜悦。
苻缭自己都没注意,他的目光逐渐向下沉,开始只盯着自己的双脚出神。
“要是我的身体能像殿下一样就好了。”他想了想,补充道,“只有一半也够了。”
偏生这一半,是他怎么努力也再也达不到的高度。
奚吝俭顿了顿。
“那是你没好好养。”他道,“不可能养不好。”
他并非批判,话语里更多的像是带着某种决心,而还要小心地把这层决心隐藏起来,留下看似轻慢的态度。
换做是常人,定然是听不出来的,他也不希望有人能听出来。
但他知道,苻缭听得出来。
他也正是因为知道苻缭听得出来,才这么说的。
不需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