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尊客这是怎么了,醉了吗?”老鸨也是见美心喜,在一旁见沈盈息水润黑眸,一时手痒,伸了手就欲扶人。
“滚。”
手还没伸过来,但被一道少年淬冰的嗓音阻拦。
老鸨一惊,眼神从沈盈息身侧的少年上转过,却发现那少年红唇紧抿,只一味紧盯着少女,不似出声的样子。
她狐疑了瞬,双手又缓缓从袖中伸出……
“你今天敢伸手碰她,明日你的手也不必在了。”
“嚯!”老鸨惊恐,她扎扎实实地听到一道少年声音啊。
阴冷、冰寒、饱含杀意。
这这这……见鬼了?!
“欸?”正当老鸨强自镇静,预备查询声音来源时,沈盈息出声了。
少女眯眼,看向二楼处,扯唇:“你怎么在这啊?”
楼上静了一瞬,而后才落下一道讽声:“这儿是什么好地方不成,你沈盈息进得,小爷我就进不得?”
“……”
沈盈息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根本不想再看二楼。
怎么就这么巧,冤家路窄的,去哪儿都能碰上季九。
本来挺高兴的,她还准备趁着高兴劲和季九正常说点话,谁知道这人看不清好赖,一出口就呛人。
“真是晦气。”
沈盈息拽住沈试玉,看向发呆的老鸨:“喂,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带我去订的房间。”
老鸨猛地醒过神,忙不迭点头哈腰:“是是,您这边请。”
而后让出空,请沈盈息和沈试玉先行。
老鸨自个儿随在两个少年身后,试探的眼神向二楼探去。
不探不打紧,她一眼瞥去,正好和季九冰冷的目光撞上。
那样的眼神,老鸨被吓得一抖,赶忙扭过头,再不敢多瞧了。
真是可怕……季世子看起来真的会剁了她的手。
待沈盈息的背影消失在楼阶之间,二楼的季九回了房间,修长如玉的手指端起一杯酒,抵着唇,暂且未喝,而是冷冷道:“查查沈盈息身边的人是谁?”
房间内烛火一闪,一道黑影离去。
季九方慢慢地抿了口酒液,眼前再次浮现出沈盈息醉意朦胧的模样,他脸颊莫名一热,眼神却愈发冷着。
房间静谧,过了半晌,华衣少年半垂长睫,手指摩挲着杯身,绯红薄唇微启:“看看沈盈息现在定的哪间房,给本世子把她旁边的房间都定了。”
烛火再闪,又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季九坐在原处,黑沉的视线凝着杯中酒液,思及那少女两眼无知地喝花酒的场景。
“蠢。”
薄唇一掀,季九面无表情地道。
他方才内力传音,警告了不老实的老鸨,看她刚才惊恐的样,应是不敢对沈盈息做手脚了。
这样一只老鼠都晓得惧怕他。
偏她,偏这个淮东来的沈盈息无所畏惧,几次三番挑衅。
这也罢了,要和他斗,至少也该聪明点,怎么不仅带着那样多的银钱在花楼招摇撞市,还敢……
还敢当着他的面,直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