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段高墙轰然倒塌,正塌在她面前,最前面一块砖头离她脚尖零点零一毫米。
惊得她嘴里的锅贴啪嗒一声掉了。
还以为你给我出气呢敢情你这是打算拿我出气?
她还没来得及说啥,一出手就拆墙的燕绥已经走了进去,从他迈进院子开始,那些因为墙倒十分惊讶却也迅速组成对抗阵型的汉子们,便开始节节后退。
不能不退。
宜王殿下每进一步,院子里便开启一道机关。
他上前一步,道:“允许你们住进来,不是给你们张狂的。”
啪一声,他身前巨大的青石板整个翻起,正撞在那些人身前的武器上,火花四溅,乒里乓啷,剑尖枪尖刀尖断了一地。
护卫们咬牙后退一步。一大队护卫奔来,在他们身后组成第二道人墙。
燕绥又进一步,“听不懂人话的,滚出去。”
轰隆一声,第二道人墙身下的草地忽然塌陷,一群人滚成葫芦,那塌陷的地面是倾斜的,里头好像是暗道,那些人真的骨碌碌顺着倾斜面滚了下去。
余下的护卫们惊惶地又退一步。
燕绥再进一步,“谁刚才出手的,自己跳进去。”
没人动,所有人面色铁青,绷紧面颊,死死守在门前三尺之地。
然后哗啦一下,头顶的大树忽然一响,伞盖断裂,柔韧的枝条间缠着同样柔韧的铁条,啪啪啪打落了一大堆牙齿,众人不得不后退,然后跳入刚才的陷阱。
燕绥身前机关啪啪翻开如连动的巨大机簧,他身后机关止歇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已经到了主屋之前,那高个子男子已经奔出,和一大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护卫,站在阶下,将主屋团团围住。
这一群人明显和前面几批不同,更为精悍,神色也更冷漠。文臻看见德容言工的脸色一瞬间也有了变化,显然这一队才是和他们旗鼓相当的精锐。
燕绥又向前一步。
“下人蠢,自然主子也蠢,怎么配住我的屋子。”
他一开口,那些人就绷紧了背脊,眼神四处扫射,有人看着天空,有人盯着地面,更多人仇恨地盯着燕绥和他的护卫。
然而异变却发生在好几丈远的墙上,先前那墙倒下之后,每隔几丈还留下一个柱子没有倒,此刻那些柱子上忽然射出无数长勾,呼啸着越过众人头顶,夺夺连声,钉在主屋的墙面上。
然后那些柱子轰然倒下,倒下瞬间的重力和拉力,将主屋的墙壁也四面拉倒……
砰砰巨响,烟尘弥漫,瞬间林飞白住的主屋里只剩下几根柱子支撑的屋顶……
所有人都看见榻上懒洋洋躺着的林飞白,抬起头来,眼神迷茫,手中的一杆烟枪袅袅冒烟。
满院寂静。
便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世上最凶恶最毒辣的人的三纲五常,一时间也被震得不能言语。
宜王殿下难缠难对付之名传遍天京。
今日才见真颜色。
……
文臻觉得自己也瞬间迷茫了。
印象中那个坚刚冷锐俊挺出众的林飞白呢?
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民国时代旧照片烟馆大爷一样的黑瘦猴子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