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葵好奇抬眸看去。
许夫人笑着将孩子递给她:“他这会儿还是听话的时候,最好玩了,再过几年大了会说话了就该烦人了。”
她抱着小孩,大眼瞪小眼,一点儿不敢动,还是小孩张牙舞爪朝她扑去,抓住她的衣领。
许夫人忍不住笑:“莫怕,他皮实着,你抱不坏他的。”
“我、我是有点儿害怕将他抱坏了。”
“我一开始也怕,都不敢抱,后来习惯了才好些。小妹抱一抱也能习惯,省得以后自个儿有孩子了跟我一样不敢抱。”
阮葵眨眨眼,鼻尖动了动:“他身上奶香奶香的。”
“他还没断奶呢。”许夫人往门外望一眼,身子往前俯了俯,低声道,“小妹和妹婿成亲这样久了,怎的不要个孩子?”
“我……”她顿了下,学起元献胡说八道,“他现在一心都扑在考学上。”
许夫人微微点头:“是,能瞧得出来,他读书的确认真。你大哥性情内敛,少有夸人的时候,我今儿却隐隐听见他对妹婿赞不绝口,妹婿往后定是大有可为。”
“我也不懂这些,平日里他都是埋头苦学,我也不怎么过问。”
“唉,读书不容易。”许夫人牵着她又道,“可孩子还是得要的,早些诞下子嗣也早些安心,免得以后出什么乱。你别怪嫂子多嘴,姨母为你挑的这个夫婿确是人中龙凤,你得好好抓住才是,别让人挑出毛病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嫂子帮忙的,也只管来和嫂子说。”
“多谢嫂子,我知晓了。”她明白了,嫂子的意思和表姐的意思是一样的,都是要她早些生孩子,免得元献以后纳了妾,有别的子嗣。
她如今听到这些话已不怎么生气了,嫂子和表姐也未必是害她,只是想法不同,她若是不喜欢不愿意,不往心里去就行了,没必要生气。
许夫人也只是提点两句,没再多说,带着孩子跟她玩儿了一下午。
日落前,那几人终于从书房出来。
阮葵迎过去:“回去吗?”
“大表兄留我多住几日,我说要和妹妹商量,妹妹如何想?”
“你呢?”阮葵反问,“是大表兄他要给你讲课吗?”
“嗯,大表兄他亲历过科考,又中过进士,有不少心得,只是得花些时日传授于我。”
“行,那就在这儿住几日吧。”
“委屈妹妹了,等开春考完就闲下来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委屈,表嫂比她大不了多少,也不常说母亲祖母那样的话,还有外甥和她玩儿,也还算是有趣,被留着过了年,才回自个儿家去。
“今年是特殊,以后过年不会这样简陋了。”
“简陋吗?我感觉还行,表兄表嫂家的饭还挺好吃的。”
元献笑着拍拍她的手:“我以为你不会想在表兄家里过年。”
“还好啦,表兄他们又不管我,早上睡懒觉也没人说。我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我怕他们不舒服。”
“所以还是在自己家里待着好,只是考试越发近了,我没空闲陪你了,等考完就好些了。”
“我才不用你陪呢,我捏了好些泥人还没烧,我这段日子就打算烧了,免得天暖和了烧窑热得很。”
“烧完要做什么?”
“拿出去卖啊。”
元献新奇看她一眼:“妹妹要去做生意?”
她骄傲扬起下颌:“也不是做生意吧,就是摆地摊。”
“要不等我考完了陪你去?”
“才不用,等我烧好了,让荷生陪我去就行。”
“那你千万莫去人太多的地方,当心被挤着。”
“放心吧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的泥人都还没准备好呢,且得等一阵子,等她多烧几个出来才能出去摆摊。
表姐来了信,说是生了个小姑娘,取名叫澜姐儿,她买了好些东西给表姐和侄女寄回去。又在京城遇到了秋娘,偶尔也去秋娘那儿晃悠一下,只是秋娘一直在做活,和宋勤又是与旁人一同租的房子,不大方便。
草一日日绿了,考试也一日日近了,天黑之前,元献收了纸笔,回到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