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失忆,就是说来话长。”温把酒朝着心语茶厅内走,“总之现在过来吃饭就成,我请客。”
高宽和温把酒二十多年的交情,一听这话就隐约猜到了些情况,一见面,看到温把酒点了一桌子菜,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便更是肯定。
“见到沈肆了?这么萎靡不振。”
温把酒嘴硬:“我这几天低烧。”
高宽一脸了然,“哦,那就是见到沈肆了。”
瞒不过去了,温把酒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今天元宵节,他和新师妹一起回家吃饭了。”
高宽阅读理解满分:“哦,新女朋友还是你认识的人。”
温把酒抱着酒瓶,醉醺醺的:“现在国内都流行元宵节见家长了吗?”
“谁知道呢。”高宽故意和她唱反调,“那搞不好现在就流行这样。”
温把酒又倒了一杯红酒,还是不解:“你说他现在怎么找的女朋友这么不上进,到现在连一篇论文都没有。”
高宽“哼”了声,拿走温把酒的酒杯:“搞得你多努力上进似的,不全仗着智商高偷懒摸鱼吗?”
“这倒也是。”温把酒点头又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着重强调:“但那个师妹看起来不怎么聪明。”
高宽懒得搭理醉鬼,兀自吃菜,让服务员上了一瓶酸梅汁。
喝了酒后就是容易话多,没了搭话的人,温把酒也不觉得无聊,自问自答:“你说,我不会这么倒霉,最后他女朋友写不出论文来,我还要自己写一篇给她帮她毕业吧?”
她写统计学类的文章得心应手,如鱼得水,还发了一篇二十多分影响因子的网状meta分析的论文。刘雪为了省事儿,说不准还真会让她写两篇出来,然后再多给她点劳务费。
越想越憋屈,憋屈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温把酒擦了擦眼角,挺硬气地发誓:“我绝对不会帮他女朋友写论文的,这属于学术不端!”
高宽把她酒杯里的红酒倒了,换上酸梅汁。
“对对对,你最公平正义,遵纪守法。”
温把酒还是觉得委屈,“我想回英国了。”
“当缩头乌龟啊?”高宽闻言叹了一口气,“而且前天师傅给你提议的比试还没比呢,就回英国了?”
酒精麻痹了神经,加上低烧,温把酒撑着脑袋费力地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哦!你说和师傅死对头的徒弟比试的事儿?”
高宽点头:“昂,五千万呢。”
“你去不一样去。”温把酒一点都不想去,完全没这心思,“而且五千万的赌注,输了算他们的,赢了算我们的,好处都让我们赚了,他们图什么?”
“大约是图师傅这个人吧。”高宽压低了嗓音,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说是死对头,但我听五叔说,其实以前两个人在一起过。”
猛然间听到这么一个大八卦,温把酒的悲伤都短暂地消失,她吸吸鼻子,脑袋还是懵的。
“那你说,我这是要赢了好还是输了好?”
“那肯定是赢了好啊!”高宽一脸精明地打着小算盘。
“你想啊,你赢了就是五千万,你之前去英国,师傅给的钱,你不就能连本带利的都还了?输的话,顶多就是促成师傅的一段并不美满的姻缘,不划算。”
酒喝的太多,加上还断断续续地低烧,温把酒现在已经困了,勉强睁开眼,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很有道理。”
高宽问:“那你是同意去了?”
温把酒微微闭上眼,“嗯”了一声。
白涛教授算是国内临床法医学界的领军人物,说一句“桃李满天下”也算不得谦虚。
老人家向来只过农历生日,恰巧生日又在元宵节前一天,师门大师兄商议了一下,决定让有空的师弟师妹们都多留一天,陪老师过元宵,沈肆也不例外。
除了学生外,还有白涛教授的晚辈,比如白芷,是白涛教授的侄孙女,因为嘴甜人长得又漂亮,很是得长辈的喜爱。
本来就是晚上过来陪长辈吃顿饭的事儿,但偏偏新师姐要开小组会,白芷一来没论文,二来课题还没开始,三来临床业务能力也一般,她就想混个文凭。
新师姐她之前就在PubMed和WebofSce上搜过了,论文又多影响因子又高,一看就是很厉害能带飞她的大佬。
旧导师还在忙着申诉,新导师已经登上回英国的飞机,不抱紧新师姐的大腿,还第一次组会就缺席,师姐要是以后不给她论文方向什么的可怎么办?延毕了可怎么办?要不然不行就带着师姐一起过来吃饭吧?
白芷很愁,但她也不敢和叔公说,只敢悄悄发了消息给叔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