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尔颔首跳出箱笼,跟在他身侧确实安全些。
桃伯桃环抱双臂,嘴角笑意轻悠,兴致盎然地凝望走过室内的白猫。
瞧她跳上椅子,抵着八仙桌,雪白猫爪悬空抬起,掠过几道菜上空,扭头朝他,吩咐道:“这些都给我端进来。”
话毕,叼起鸡腿,身子轻盈一跃,率先走向浴池。
桃伯桃愣了下,连连笑出声,嗓音愉悦甜腻:“我的小冤家真会使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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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浴池,水汽袅袅,四周房柱缀有散发幽香的夜明珠。池边放置一条长案,摆有佳肴美酒。
白猫坐在案前,鼓动脸腮咀嚼,不时伸出舌尖舔舔嘴角。
而她前方,浴池水面波涌,潺潺水声清越,美艳的男子半身裸出水面,脖颈修长,水珠沿着锁骨滑过优美的身子,径向波荡的水深处。
他幽笑的眉眼紧盯她,动作轻缓而妩媚地游来,抬手捏过案上一只酒盏,水淋淋的洁白手臂便露了出来,白得晃眼。
桃伯桃压低杯口,露出自己缠绵的眉眼,一面盯她,一面吞咽。
“要不要吃点别的?”他嗓音微哑。
千秋尔嚼着肉,双目无动于衷。
他稍歪头,指尖抵上饱满的红唇,滴溜溜的狐狸眼朝她一勾,舌尖轻卷:“比如人家。”
千秋尔凝视他,倾身上前,离他那张染着迷离水汽的脸愈近,愈可闻到他身上芬芳的香气。
桃伯桃见她靠近,便双眼微阖,面颊轻抬,乖顺的羞涩淌满整张脸,露出任君采撷的风情姿态。
“嗝。”字正腔圆的一声饱嗝。
美人面瞬间皱起,狐狸眼含怒睁开,白皙的手捏上鼻子,人霎时向后游走,“你可真埋汰!”
千秋尔轻哼,转过身,浑圆的猫臀一抬,在他惊恐的拒绝声中,朝着水面又解放了字正腔圆的屁。
再回头,那艳色倾城的男子已远远靠到另一边,斜侧着身,肩背白皙如玉,纤指摸过唇鼻,瞳仁自漆黑睫羽下看来,确实怯怯的楚楚可怜。
“好凶的臭气,就知道欺负人家。”
千秋尔闻言抖了抖,如何料到他是这反应?
顿觉遇到对手了。
这顿饭的后半程,桃伯桃在水中游来游去,不时来个美人回眸,勾手,飞吻,岸边的白猫双眼平静,腮帮咀嚼不休。
直到他玩够,款款从浴池走出,披件海棠紫的轻纱,含笑一把抱起还在吃的白猫,香气浸骨的指尖点上她鼻子,俏生生命令,“不许再吃了。”
他抱她去了床,那床也是极华丽,清香满盈,绵软得仿佛枕着云朵睡在花田。
千秋尔四足一落床,便止不住打了数个滚。桃伯桃笑得肩膀轻颤,眉心微微拢起,像个眼眸噙满甜蜜的狐狸。
他凝望她一会儿,去书案前取了纸笔走来。
“让我抱着。”他蹬掉鞋子,膝盖抵上床,惬意地舒口气,极自然地将白猫搂来,肩窝压着猫,身姿松懈,仿佛两人已这样无数次,这不过是往日一夜。
桃伯桃清香的卷发自肩头垂落,搭在千秋尔两侧,将她完全笼入自己的气息下,便展开信纸,执起墨色软笔。
千秋尔爪子摸摸鼻尖,自己浑身是他的甜香,稍稍抬头,耳尖便触到他细腻的脸,心底有些拿不准这人何意。
桃伯桃却姿态闲适,红唇微嘬,轻哼歌落笔。
他在给同门写信。
见怀中小猫探头凝望,他笑意深深,脖颈一低,下颌就落上她头顶,优雅的声线悠悠问:“你看得懂吗?”
这可是鬼族文字。
“妖族与鬼族旧时共用一套语言文字,我怎么不认识?”千秋尔白他一眼,“但不怪人族以鬼画符形容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