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安静清雅的谢宅突然热闹起来了。
一大早,下人洒扫庭院,里里外外反复擦拭,花卉盆栽打理的精细。
松竹小院的轩窗开着,里面有一人捧着书正在凝思。
面颊清瘦一身风骨堪比窗外瘦劲松竹,面色严肃看着是极少笑的中年男人。五官威严,古板严谨的冷脸让人忽视他的外貌。
谢石安听见外面忙碌动静,对一个温和娟秀的妇人道,“夫人,叫下人都别忙活了,老三那粗人一身泥灰,地扫太干净了他都没地方落脚,定是阴阳怪气噎我们嫌弃他。”
谢林氏瞧丈夫捧着书半天没翻一页,打趣道,“这回谢大人是遇到难题了,半晌未解其意。”
谢石安板着脸面对墙壁,继续捧着书看。
“老爷既然在意,就出去迎下吧。”
“要我去迎接他?你也不怕他折寿。”
半晌,他又似不经意间开口,“老大老二都去了?”
“去了,两个人都找借口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可一听见老三这回还带了内眷,两房都拖家带口去城门外迎去了。”
“嗯,知道了。”
谢氏瞧那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开始问的不是他一样。
要不是从前几天开始,时不时借机问她给新儿媳准备的什么见面礼,还真以为他不在乎。
另一边,城门口,两辆马车停在官道上。
谢家两房,老大谢行知老二谢行逍,带着妻子儿女正在翘首以盼。
众人对骑着马的路人瞧了又瞧,半天没等到人,最后一辆马车朝他们驶来。
谢老二拉了下一旁三岁的女儿,还瞧那车夫奇怪,那么宽敞的官道偏往他们这边挤。
直到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弓着腰身从马车里出来了。
男人身形太高壮,以至于从马车出来缩手缩脚的,稍稍一直起腰,脑袋便顶到了门顶上。
谢行逍惊讶,“老三不是说马车是哥儿女人坐的?不是打死都不坐马车的?”
所以他们才一直盯着骑马的人,以至于这赶到眼前的马车他们都没怀疑一下。
谢行知示意老二扭头继续瞧,谢行逍还未看去,就听见三岁的女儿哇的一声,“漂亮婶婶。”
一月牙衣衫刚低头出车门,只见粗枝大叶的老三立马就把人抱着。
护在怀里看不见脸,但见老三轻手轻脚护着宝贝似的模样,谢家兄嫂一个个都定在了原地。
这还是那个一脚踢断门坎,小儿止哭的莽匪吗。
“人都到齐了啊,这是我媳妇儿。”霍刃揽着时有凤肩膀道。
一副通知又得意的语气。
时有凤不动神色撇开霍刃的手臂,朝面前一大家子笑道,“见过兄长嫂嫂们。”
和煦春风,玉骨挺然。
谢行逍和两个嫂嫂们都怔住了。
目光没控制住的在时有凤和霍刃两人身上扫。
要不是小美人看着开心,都以为是这个地痞土匪绑回来的。
只谢行知颔首,“路途辛苦了。”
简单寒暄后,几人便各自乘着马车回府中。
回到家宅门口,谢行知想起以前那个爱哭的小哭包,怕他多想憋屈闷哭,开口生疏解释道,“小酒。”
被点名的时有凤眼睛微微睁大。
谢行知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谢行逍笑了,“大哥可是抱过小时候的小酒。”
“老三欺负你了,你还知道找大哥告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