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了,笑的也很苦涩。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这个时候,好似一切言语都表达不了此刻的心情,也表达不了双方的感情变化。
她站起身:“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把脸,脸上都是血。”
他点着头:“好。”
叶元倾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拿了一条毛巾,先把毛巾打湿了,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傅朝寻准备接毛巾,结果她已经抬手帮他擦上了。
她擦的仔细又小心,从额头到鼻骨,再擦到下巴,神情很温柔,动作也很轻柔。
他僵挺地坐着,近距离地看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
他的人生里有太多的灰暗时光,有太多的血流成河,他的心,他的身体,都肩负了太多太多。
在狭隘的人生里,上天让她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两次,每一次都是缝隙中透过来的那束最珍贵的光。
他看的痴了,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蓦地停住,闪躲了一下他的目光,轻声问:“身上的伤口处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再让医师看看。”
她说着,往外抽手。
他松开她,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声说:“身上的伤无大碍,就是肩膀上的箭伤有点疼。”
她闻言站起身,担忧地问:“疼的厉害吗?我现在就把医师叫来。”
他一把抓住她,说:“不用叫医师,已经上过药了,你帮我看看。”
她没有动。
他看着她,问道:“不好意思吗?以前不是经常看。”
“谁经常看。”叶元倾急忙否认,“现在可不是以前,我现在才十七岁,这双眼睛可从来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傅朝寻低低笑了,把上衣脱下来,露出一半肩背。
叶元倾本能地别过头去。
傅朝寻扯了扯她的衣袖,说:“在山顶那日你可不是这样说这样做的,快点帮我看看,很疼。”
他头一次在她面前喊疼,她心里一软,转过头来,看向他宽广的肩背,一道很深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眶立即红了。
“傅朝寻。”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又流血了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许久都未说话,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准备帮他把衣服穿上。
结果房门突然响了。
“你们……”
叶元恒和叶元萧拿着干净的衣服进来,准备给傅朝寻换上,孰料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妹妹已经上手了。
叶元萧脸皮薄,立马把头别到了一旁,心里暗道:人怎么可以这么大胆。
叶元恒急忙把房门关上,“哎呀”一声道:“急什么急什么,好歹别在将军府里,让我父亲知道了,估计得把倾儿的腿给打断了。”
叶元倾看着两位神情变换的哥哥,解释道:“你哎呀什么,我就给他看一下伤口。”
叶元倾没觉得怎么。
叶元恒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指着傅朝寻的身子,激动地道:“都看光了,还只是看一下伤口,你这是铁心要嫁给他吗?”
“谁要嫁给他。”叶元倾忙道,“大哥你别瞎说,反正……反正就是看了一下伤口,又没看别的地方,你嚷嚷什么。”
“你还想看别的地方?”叶元恒又恼又激动,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叶元倾懒得给他解释,丢下一句“快给他换衣服吧!顺便再上点药”就出去了。
叶元倾走后,叶元恒问傅朝寻:“你们刚才没做其他的?”
他这么一问,傅朝寻的脸瞬间红了,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无辜道:“大哥觉得我这样能对她做什么?连胳膊都动不了。”
“也是。”叶元恒审视他一番,嘀咕着:“身板挺不错,比那个病秧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