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年却迟迟不下雪。
温衍病了两个月,叶元倾一次都未去看他,中间叶卓来了好几次,每次简单说几句话,见她心情不好就离开了。
叶宁也过来找她,总是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这日下起了雨,屋外格外地冷。
伶儿过来给火炉子换煤炭,见叶元倾坐在桌前默默看书,几次欲言又止。
她换完最后一块煤炭,倒了一杯茶端给了叶元倾,看着小姐一天天消瘦的脸颊忍不住叹气。
叶元倾听到叹气声,抬头看她,轻声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伶儿憋了好几天,纠结了好几天,终是道:“姑爷他,他回来了。”
姑爷。
伶儿还叫着他姑爷,两个月未叫,叶元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伶儿瞧了一下她的脸色,说:“其实,他当初没有去边疆,请命去了西域,当时西域收复以后,那里的民众不服,总是闹事,有些人肆无忌惮地开始杀人放火,安排过去的郡守都被暴徒杀了,皇家派兵镇压,结果激起民愤,全西域的民众开始游街反抗。皇家派了好几波人都镇压不住,后来傅朝寻请命过去才镇压下来,现在整个西域民众都被他治的心服口服。”
伶儿看了一下叶元倾的反应,继续道:“姑爷还是很厉害的,半个月就平息了民愤,然后成了西域郡守,后来他在西域治了一个月,又辞去官职回了京城,一回来,皇上就给他封了爵位,好像是……”
伶儿想了一下:“好像是什么宁远侯,还赐了一座府低给他。不过他回来以后很低调,也没有举办升职宴,如今还在亲王府里住着,没有搬到新家去。”
他竟然回来那么多天了?
一次也未来找过她。
“不过。”伶儿突然说,“皇上好像准备给他赐婚。”
赐婚?
伶儿又去看她的脸色,皱了皱眉道:“但伶儿觉得,全京城里,应该没有其他姑娘与姑爷相配了。”
“伶儿。”叶元倾叫她,严肃说:“以后不许再叫他姑爷,他现在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总是这样叫,会被人误会的。”
伶儿点点头:“好的小姐。”然后问:“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毕竟升官封爵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我不去。”叶元倾把书放下来,起身往窗边走,说:“我为何要去?”
他怎么不来找她?走时不说,回来了也不说。
但是他能封官加爵,她确实挺为他开心的。
既然他越来越好,那就更没必要牵扯不清了,以免再像以前那样惹来麻烦。
何况,她和温衍的婚约还没有解除。
现在困在笼子的人换成了她。
只要温衍不开口,只要皇家不开口,她就一直是温衍的未婚妻。
明明该开心的事情,但她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也不得不佩服傅朝寻,他竟然能绝地求生打了一个翻身仗。
就像她当初与祖母的那样,只要给他一点光,他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这一次,他终于冲破束缚了。
伶儿见她又趴在了窗前,拿了氅衣帮她披上,说:“这事其实府上的人早就知道了,老夫人见你一直关在房间不出门,就没让大家透露给你,今日伶儿实在没忍住才告诉了你。姑……”
伶儿突然不知道该叫什么了,最终改口道:“侯爷他,应该是有要务在身没来看你,想必过两日忙完了就来了。”
叶元倾没做声,一直望着院中的大树发呆。
伶儿说,傅朝寻公务繁忙,可能过两日就来看她了,但是转眼又过去半个月,叶元倾仍未见到他的人。
一开始她还很失落,后来就想开了,分开和时间是可以冲淡感情的,两个多月过去,也许他现在已经改变了。
她和温衍的婚约也没有那么容易取消,太后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只要有这道赐婚圣旨在,将军府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如此太后就可以轻松拿捏他们。
温衍两个多月毫无动静。
这日,叶元倾去督稽司给二哥送饺子,饺子是娘亲亲手包的,娘亲说二哥最近太忙,很少回府吃饭,怕他饿瘦了,便给他包了饺子让他送去。
她到了督稽司,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凉亭里与二哥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