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瞬,开口喉中尽是苦涩:“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还给他?
他一听这话终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看着盒子里的白玉珠子,那么漂亮的白玉珠子还在闪闪发光,可他的心里再也亮不起来了。
“妹妹!”他抓住她的胳膊,眼睛瞬间红了,激动的长睫一直颤动,“为何呢?你告诉哥哥这是为何呢?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可以等你吗?你怎么还要把这个还给我?”
他把盒子盖上,重新塞回她的手里,道:“妹妹!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给你道歉,你别这样好不好?这是我们的爱情啊!是我们一颗一颗攒起来的,代表了我们所有的美好时光,春天的时候你还说,希望能早点收齐它们,这样你就到了十八岁,我们就可以成婚了。”
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我现在也不奢求我们明年能成婚,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断了我的希望,我那日就说了,我怎么都行,我可以当做看不到,我可以容纳他……”
“温衍。”叶元倾实在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打断他的话,道:“你冷静冷静,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会这样做。我们当初的诺言作废吧!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了。”
“作废?”他有些心痛地冷笑了一声,“为何你说作废就作废?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他不想提那个人,但他还是气氛地说:“因为傅朝寻,全都是因为他,若是没有他,你也不会这样,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吗?这么多天我又忍了,我忍着他一次次靠t?近你,我忍着他牵你的手,拥抱你。那日,那日……”
他激动的额头上的青筋爆起,脸颊通红通红,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那日,大街上那么多人,他,他把你扛在肩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了我温衍的未婚妻坐在傅朝寻的肩头,然后……然后……”
他说着说着有些喘不上气,脊背渐渐弯了下来:“然后……我无可奈何地看着。”
“叶元倾。”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你怎么那么狠心呢?十几年呀!我守了你十几年。”
是啊!他守了她十几年。
泪水已经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冰的,她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见她哭了,又心疼起来,抓着她的一双手臂,轻轻摇晃着说:“叶元倾,醒一醒,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家庭什么处境,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的生活。我可以给你一切,呵护,疼爱,尊重,金钱,地位,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们在一起,生活一定会非常幸福的。为什么……”
他还是不明白:“妹妹,你看上他什么了?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叶元倾依旧垂首不言,泪水无声地落着。
他见她依旧不说话,依旧不反驳,一颗心终是死了,他已经叫不醒她了,也唤不来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叶元倾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把手里的盒子塞到他手里,颤声道:“念在两府亲戚的份上,还希望表哥去请求太后收回成命,恕我不能答应嫁给你。”
亲戚?不嫁?
不嫁。
她一直都未敢看他,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妹妹!”
“叶元倾!”
他在身后叫她,她头也不回,越走越快。
随着“啪嗒”一声响,盛着白玉珠子的盒子落在了地上,顿时珠子散落一地,发出清脆声响。
叶元倾疾步前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听着他威胁的话。
他说:“你若真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终归,他们还是翻脸了。
温衍回去生了一场大病,舅舅来将军府找了好几回,温衍的叔父甚至还在朝堂上参她的二哥叶元萧。
明明是亲戚,明明是要好的两家人,最终还是走上来决裂的路。
温衍的私塾还开着,叶元倾再也没有去过。
转眼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叶元倾都没有见过傅朝寻,也没有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不是听不到,是她刻意回避着不去听。
这一个月她只坐在房间里看书,不过问外界任何事情。
祖母过来找过她几次,无论祖母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不做声。
看书看累了就趴在窗前看看院中的大树。
树叶早就掉光了,枝条也干巴巴的,应该很快就下雪了吧!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冬天真正到了,到处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