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哥哥想要我当皇太弟?”
“……”皇帝特别想打他。
“这事儿不该问我,我就管杀人,政事是我王夫管着。”敖昱说得理所当然。
皇帝挑了挑眉,敖昱又道:“对了,管一管景王的王夫,尤其管一管義州的事,别让他折腾了,否则要出大祸事的。”
“義州?”
“哥哥,我告退了。我告病一个月,在家里陪王夫,等我丈母娘嫁出去了,再说别的事。”
“走吧走吧!”这话听得皇帝耳朵都疼。
可敖昱走了,皇帝却还是思索他。明明一堆事想问他,可是什么都能朝外说的无赖碌王,其实只说他想说的事,别的事,他是一个字不漏啊。皇帝也懒得继续跟他多嘴了。
但是他透露的事情……義州,景王夫,大祸事。
危言耸听?
景王夫是个搂钱的耙子,但他早些年扬名的法子确实太膈应人,碌王找他麻烦不冤枉。
——这算是个误会,悦屏袭并非主动踩着悦溪的名声扬名,这属于剧情惯性的不可抗力。但原剧情里悦溪已经死在了年少时,没办法成长,没办法建立自己的事业了。原剧情里的悦溪能被拿来和悦屏袭比较的,可不就只剩下他的俊美和嫁给了碌王这件事了?
之前十五年有天道的严格保护,敖昱和小月亮近乎被关在笼子里,中原地区虽有影响,关于主角攻受的部分,大体还是走了过去的线路。
可除了只是看个乐,在嘴里过个瘾的民众,上层的脑子还是在的。
皇帝这就把非正常的谣言,理解成了景王夫的引导。
皇帝摇了摇头,碌王一直表现得都很荒唐,但他其实没有过界。
包括他把诚毅侯郑房允打死,虽然人们都说他手段酷烈,气量狭窄。但诚毅侯该死吗?罪不至死,打得太重了。“可能”不该死,但该打,结论:诚毅侯的下巴太不禁打了。
可老百姓觉得痛快,毕竟这基本等同于“当年调戏我老婆,还陷害我发配三千里”,那还不得报复回来?京里许多戏班子都开始排戏了。内容是少年郎为护心上人,被陷害发配三千里,心上人千里相随,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十五年后,少年郎功成名就,携妻带子返回家乡,挨着个的找仇人报仇的故事。
碌王其实在百姓心里头,人望很高。
就说出身,他可以说出身高贵,却因被贬斥,三百护军起家,又能说草根崛起。他幼年经历,既是千娇百宠却又无父无母,因当年的纨绔名声,还能挂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名头。可真说他纨绔吧,他又从没干什么缺德的事情,就是吃穿奢侈,常常殴打其他官员贵戚家的孩子罢了。
他的各种表现,老百姓能理解的,就是倔脾气、憨子、没心眼、大手大脚、耙耳朵、喜爱吃喝享乐。总之一身臭毛病,但能打,有钱,疼内人。
他没有朝臣喜爱的“谦和仁爱”,文臣不喜欢他。可百姓很喜欢他,觉得他既像是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又像戏文里的英雄。
而且,碌王一直给了他这个皇帝足够的脸面和谦恭,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他三年连发十五道诏书,召碌王皆不回,可他还是一点都不生气的原因。这些年三州不只有朝贡,还偷偷摸摸恢复了赋税,本来三州是碌王的封地,赋税都归碌王。
可这种该大声宣言的事,碌王却反而闷声不吭地干了,他也没给百姓加税,彻底就是从他自己的家产里挖出来的。
三州的赋税加起来每年有三百万两左右,这是朝廷凭空多出来的横财,让朝廷捉襟见肘的财政宽松许多。碌王的贡品也都是好东西,可以丰富皇帝自己的内帑。
就昨天搞事的一群西域使臣,他们能平平安安来到京城,还多亏了碌王平定商路。
且随着大量牛马流入中原,耕地运输都好了很多,皇帝自己御苑的御马都比过去更高大神骏。
“去,跟太子说,让他有空带着他小王叔在京城逛逛。”皇帝吩咐完后,又沉思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宣景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