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封建社会,有沉塘,有浸猪笼,可又能光明正大的打听自己喜欢的“男明星”,主动送赏赐。
阶级的差距,在这会儿,就忽然变得很分明,就好像是能看见横在中间的那条线一样。
她摆摆手:“不用了,多谢九福晋好意,不过,我看个热闹也就好了。”
她以前也是坐在台子上打赏的人,嗯,就不要腹诽别人了。这种事儿,也好似没有严重到需要分阶级的地步。
她拒绝了两次,九福晋也就不再勉强,而是换了话题:“之前我们九爷说和耿侧福晋签订了合作的契约书,耿侧福晋那些纺织机的图纸,送给了我们王爷?”
对别人都是送,那对九阿哥,自然也就不好意思收钱了。
耿文华点点头,九福晋就笑道:“那我能否和耿侧福晋做个生意?”
耿文华笑着问道:“九福晋想做什么生意?”
“就是那些鸡鸭的生意。”九福晋说道,出乎意料,耿文华原以为她提起来纺织机,是要做布匹生意呢。还想着夫妻俩做同样的生意,岂不是容易出事儿?
耿文华迟疑了一下:“这生意,九福晋想如何做?”
“既然耿侧福晋有饲养的法子,那我就想大量购入鸡鸭,做成腌制品,然后到各地去售卖。”九福晋说道,顿了顿,补充道:“我这个生意,做的也就是个辛苦钱。所以,还请耿侧福晋在成本上,能给我一
个优惠价钱。”
活着的鸡鸭拿到各处去售卖是很不划算的,一来是怕途中折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鸡鸭在路上会不会生病死掉,若是再吃死了人,惹上官司九福晋是不怕的,就是吧,若是能有不吃死人的法子,那自然还是别死人比较好。
二来呢,鸡鸭在运输途中,哪怕没死,也容易掉秤,本来三斤买入的,一路运输,可能就变成了两斤,甚至一斤,那这不是赔钱生意了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成腌制品,或者卤制品。
说起来卤制品,九福晋是有一个卤味方子的:“京城有名的卤味坊,就是我开的,这些鸡鸭,也是正好能用得上的。”
再者,若是价钱便宜,九福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开一个专门做鸡肉或者鸭肉的酒楼饭馆。
反正只要有东西,就能做出来吃食。这世上,最少不得的东西就是吃食了。
耿文华沉吟片刻:“那九福晋为什么不自己开办个饲养场呢?不管是孵化还是饲养,我那庄子上都是随意教授的,任何人都能学,你自己开一个饲养场,岂不是更方便?”
九福晋笑道:“我也这样想过,但是后来一想,若是有个什么玩意,那些鸡鸭都没保住,我岂不是赔到家了?反正我也不擅长这个,倒不如完全放弃掉,只做我自己能做的。”
天底下赚钱的事情只做不完的,她不能事事都自己来。若是要做肉类生意就去开一个饲养场,那是不是为了饲养场,再自己种个农场?为了农场,再自己插手粮种生意?
所以该用什么,该放弃什么,九福晋是想的很清楚的。
她和耿文华不是一个路子的。
耿文华的路子就是以现代的方式,来适应这个年代,然后再研究出更合适的法子,推广开来,普及百姓,惠及百姓。所以饲养这些东西,她就算是赔钱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法子有了,能推广,能传授,能教导,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若是顺带能赚钱,那就更好了,因为做研究也是要钱的,她总不能一直靠着胤禛和康熙的赏赐。若是不能赚钱,等法子传授出去,这事儿也就算是完了,她就直接停下来,转另一个项目去了。
九福晋的路子就是赚钱为上,各种风险,各种付出回报,她是必得要衡量清楚的。
所以耿文华略思索了片刻,就摇头了:“我庄子上并不做养殖的事儿,那些小鸡小鸭被孵化之后,也都是要售卖的,九福晋找我做这生意,我怕是没办法做的。”
九福晋还真不知道这个,她有些诧异:“你自己不养?”
耿文华点头,她忙不过来,目前她要忙的,是纺织厂的事儿。
九福晋就有些沉默,钮祜禄氏暗中戳戳耿文华的手臂,耿文华转头看她,钮祜禄氏压低了声音:“我还有个庄子……”
只种着粮食呢,一年的收入也就几百两银子,有些太少了。若是这生意能带带她,那她是不是就能赚大钱了?跟着耿文华,那只有赚钱的,可少有赔钱的。
耿文华吃肉,她喝汤,这些年她早就看出来了,耿文华那运气是一等一的,做什么成什么,就没有她做不成的。
若是让耿文华知道她这想法,怕是要无奈的,这世上,哪儿有什么运气一等一的,所有的成功,九成九都是实力,学过的东西是一种实力,见过的世面是一种实力,失败的积累也是一种实力。
运气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最好是别信的。
“你可想好了,养殖这事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耿文华提醒道,钮祜禄氏就顿了顿:“我想试试。”
九福晋却并不和钮祜禄氏搭话,只转头看望河面那边。
外面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再者还有九福晋在呢。所以耿文华也只微微摆手,暂且将这事儿给压下来不提。
到快中午的时候,冰嬉就结束了。九福晋要带着三个女儿回家,耿文华和钮祜禄氏这边自有马车,和九福晋道别,也就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耿文华将养殖的风险一一说出来,钮祜禄氏也听的很认真。
下车之后,她就没之前那份儿冲动了,只说要回去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