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有些凉了,再喝柠檬酸不合适,她就开了两瓶奶饮。
李追远接了过来,对着吸管,喝了一口,满满的糖精味之余,留有一点点奶味。
他还是不喜欢喝甜的,平时要么在柳玉梅那里蹭茶喝,要么在寝室就喝开水。
谭文彬在柳奶奶那儿经常蹭茶喝后,他爸给他的茶叶,他也喝不下去了。
李追远也就在动手有消耗后,才会把饮料当快补充。
不过,在香侯阿姨再一次询问:“好喝不,要不要再换个口味”时,他还是又低头连续喝了两口:
“好喝的。”
刘金霞今天下午没打牌,她接了个活儿,正拿着毛笔,一边对着书,一边尝试写着封联。
这是一种比较传统的民间习俗,这种封联可以挂庙里可以挂白事上也可以摆在祭品最上方一起烧掉。
刘金霞现在既然能接下这个活儿了,证明她的身份地位,比过去又得到了提升。
也是,她们这一行,地位往往跟着岁数走,岁数越大越吃香,外人就越信。
只是,刘金霞迟迟下不去笔,不敢在白布上写,而是在黄纸上反复练习。
她的字,勉强还算过得去,也是花心思练过的。
半年前,她偷偷摸摸去市里,做了一次白内障手术,视力比过去好多了,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习惯性装“瞎”。
李追远走到桌边。
刘瞎子笑道:“小远侯,来啦。”
“昂,刘奶奶。”李追远没客气,直接道,“刘奶奶,我来帮你写吧。”
“你会写啊?”语气里,带着些惊喜,她是倾向相信的,毕竟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考上了大学。
“会的。”
李追远拿起毛笔,直接在白布上写了起来。
起初,刘金霞还有些担心,但在看见少年写下的字后,心就彻底落回肚子里。
就是少年写的封联,她似乎没在自己手头这本书上翻到过,可无所谓,字写得好看大气肃穆,主家也就满意了。
李追远将一桌子的封联全部写完,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
刘金霞笑呵呵地将它们摊开晾起,说道:“留家吃晚饭。”
“不了,我还有朋友同学,晚上得回太爷家吃。”
“哦,这样啊,是学校放假了么,在家待几天啊?”
“三天。”
“嗯。”刘金霞看向自己孙女翠翠,“好好学习,以后争取和你远侯哥哥一起去金陵上大学。”
翠翠吐了吐舌头,自己上大学时,远侯哥哥早就毕业了。
“远侯哥哥,去我房间玩。”
像第一次来翠翠家时一样,李追远被翠翠带上了二楼,中途依旧在楼梯口脱鞋子。
翠翠的房间里布局没变,多了很多洋娃娃,她还收集了很多画册海报和故事书,像献宝一样拿出来与李追远分享。
李追远的注意力则更多地停留在房间内的家具上。
起初,他先现梳妆台的镜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横切裂纹。
接下来,是衣柜上、椅子上、床沿,都有这样的裂纹。
在普通人眼里,家具用久了出现开裂,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李追远却能看出来,这是女孩自身的命格,对周围环境的影响。
人,是环境的组成部分,自然能对环境产生特定的变化。翠翠的命格,又变硬了。
从刘金霞,到李菊香,再到翠翠,三代,越来越极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