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观南撇撇茶沫子,迎着老头胜券在握的表情,忽而一笑,附和道:“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诶,这就是了……”
那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褚观南一抬手打断了:“可惜我不打算听。”
“我家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插手。”褚观南把手中茶杯一撂,发出砰的一声,冷冷道,“想从我这儿分一杯羹,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老头虽有几分慌乱,但想到事成后巨大的利益,还是忍不住继续说:“我知道姑娘年轻气盛,一时也有口不择言的时候,我老头子不和姑娘计较,可外人难道会有咱们家人靠谱不成,姑娘还是考虑片刻为好。”
“你当我方才说的话是耳旁风不成,来人。”褚观南嫌他聒噪,直接叫人来把他们拖了下去。
“在。”
褚观南看着那老头顿时变得灰拜的脸色,心情甚好地说道:“把他们给我拖出去,送到衙门去,说他们不止强闯民宅还想偷盗物什。”
“是。”小厮不敢怠慢,有的扯住老头的胳膊,有的钳住小孩手腕,立时向外走去。
“诶,这里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啊。”那老头不住地挣扎道,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哇,你们不要拉我,祖父救我啊!”宝儿挣扎着想躲到老头身后去,照样被抓了出来,二娃早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了。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褚观南干脆拿起茶杯,砸了他一个头破血流,“堵了他的嘴,臭得很。”
老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声音立马轻了下来,只发出唔唔几声,虽有小孩吵闹了几句,但很快也听不见声了。
总算是把他们打发走了,褚观南抬手揉了揉额角,皱眉道:“真是叫人头疼。”
“姑娘且用些东西吧,一早起来早饭也没吃,又坐在这里平白受了这气,气出病来可不好。”何堇立马端上了些吃食,又给褚观南按了按头。
“也只有你贴心些了。”褚观南闭着眼睛,享受地哼哼了两声,抬手拍拍何堇的手,“正好麻烦你去传个话,问问方才那行人对父亲不敬,该怎么判。”
“好,我这就叫适才哥亲自去问问。”何堇轻声应下,等褚观南好受许多才敛裙出去。
褚观南看侍书进来替何堇,正好向她招手,示意她往前来:“大虎对武举怎么说,上次他没去考,这次呢?”
说到王虎,侍书还是有些羞意的:“教习先生以往总说他武力是不弱于人的,只是在军事策略上略逊一筹,如今准备了三年,这次应当是要去考考的。”
“那就好,别耽误了就行。”褚观南想想,等这次武举王虎也不过二十五,正是年轻的时候,不怕他将来没什么出路,也放下心来。
侍书继续说:“他和我说,若不是有姑娘知遇之恩,他说不定早就因为偷鸡摸狗被砍了头了,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姑娘呢。”
“怎么人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帮他说话了?”褚观南闻言揶揄地戳戳她肩膀,调笑道。
自上次一事后,王虎果然立马回去和他祖母说了,两人都觉着好,侍书家里也无其余长辈,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姑娘取笑我,我说的可是实话!”侍书闹了个大红脸,把褚观南手轻拍下来。
褚观南反手抓住她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看他老祖母品行,就知道他差不了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侍书嘟囔道:“我才没有担心呢。”
“姑娘今天很生气吗?”夜间,何堇伸手给褚观南掖掖被子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嗯……有一点吧。”褚观南往被子里钻钻,才回道,“我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姑娘要是能明白他们怎么想的,岂不是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了。”何堇低笑一声,正打算熄灯走开,“姑娘且放宽心吧。”
褚观南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拽住她的衣袖,恳求道:“你今天陪我睡吧。”
何堇无法,只好应下来上了床:“好吧。”
“其实我想想他说的话,有几句的确有几分道理。”褚观南沉默地盯着帐缦看了片刻,才扭头和何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