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人形也,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洛神下凡了。
贺驰舟无法再思考,只一双眼睛兀自紧盯着不放。
他们看起来这么般配,哪里是他能比得上的呢?
贺驰舟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被呛得连连咳嗽,眼尾发红。他不在乎地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酒液,不顾父亲责备的目光,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入愁肠,如今方知苦酒是何种滋味。
此间种种,哀人尽得。
褚观南扯扯身上大红衣裳,撇嘴道:“真是好无聊。”
堂间往来客人极多,有的是要两人去敬酒的,只是褚观南今日一早起来难免累坏了,遂只站在一旁,江疑也就陪着她。
闻得此言,江疑也凑近褚观南耳边小声附和说:“妹妹也这么觉得?我也觉着这场面实在不必。”
褚观南抬眼觑了忙碌的江父江母一眼,悄声说道:“不如我们悄悄走吧,也自在些。”
“这怕是不合规矩,况且爹娘知道了定要责备下来的。”江疑为难地皱了皱眉,他不忍心拒绝褚观南,但又怕父母失望,故而虽对褚观南的提议十分心动,但仍旧犹豫不决。
褚观南看他迟疑,连忙伸手扯住他衣袖,低声撒娇道:“好哥哥……”
“好吧,我依你就是了。”江疑最是受不了,这下也不管父母是否会责骂,决定舍命陪君子。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牵住对方的手,在满堂宾客震惊的目光中夺门而出。
“这……”来参礼的叶鸣渊不由得握住了手上酒杯,惊呼道。
连素来有离经叛道之称的蒋若兰和孟回君也不免为两人之大胆而瞠目结舌。
“这是干什么……”江母怔怔放下手中酒杯,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乖巧伶俐的儿子的背影。
两人跑出府外,抢了一匹马就朝着城外去。
四处蒹葭漫漫,草高至马膝,走马其中,有豁然开朗之感。
褚观南扭头看向江疑因为奔跑而显出红云的脸颊,不由大笑起来:“哈哈!”
江疑看她笑话自己,羞得只把脸用袖子遮住不让她再瞧,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放下了衣袖附和:“是真痛快呀,妹妹!”
“是啊,咱们的好日子凭什么叫别人掺和进来,就我们两个也是极好的。”褚观南骑着马,得意地朝江疑笑。
她本就生得美,晚霞斜斜打在大红衣裳上,更衬得她面色如霞,翠眉红唇,直叫人看呆了去。
江疑虽素知她美貌,如今还是看住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回她的话:“妹妹所言极是。”
褚观南却不愿意善罢甘休,打马往他那边靠去,附在他耳边笑问道:“江郎还要叫我妹妹不成?”
江疑哪见过这仗势,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本想避开不谈,却怎么也没办法挪开眼睛,只好嗫嚅道:“夫人……”
这般小儿情态,更是逗得褚观南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