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追心甘情愿演戏忍火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对面那货都快是死人了,我就让让吧。”
寅寅这段时间的伪装不光骗过了刘家军阀,甚至连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也没能发现他心中的杀意,等他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寅寅已经开始行动了!
“接通了。”格里沙简短地说了一句。
终于,他们看到了秦追的视野。
做闺门旦装扮的秦追站在刘天霁的尸体旁,面无表情,见到他们,他才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水池边,挽着袖子洗手。
菲尼克斯急促道:“别洗了,快走!”
“哦。”许是已经出了气,秦追这时候乖巧许多,他提起一块砖,朝着来时的路走去,爬上一棵树,然后在刘天峰靠近时跳了下去。
知惠开始着急:“欧巴,他开枪了,外面的人肯定听到了,你快逃啊!”
露娜捂住脸:“别催了,他今天不发泄完是不肯走的,宝贝,你快点。”
秦追果然手脚麻利,将刘天峰的前脸用砖从圆形拍成了方形,开始逃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将粉色的大袖女帔脱下,顺手往天上一抛,将这座宅院中所有的荒唐可笑的记忆、那些肮脏丑恶的嘴脸也通通抛开,轻装离去。
露娜察觉到后背一痛,她疼得在船只摇晃中单膝跪地,通感里有关痛觉的部分则被秦追立刻屏蔽。
菲尼克斯扶住桌子才站稳,深蓝的眼眸浮现惊慌:“你受伤了!”
“没事的。”秦追的声音在夜风中无比冷静,他轻快道:“没打中要害,我运气不错,成功率只有40%的计划执行得这么顺利,看来我阿玛有在地下努力地保佑我。”
秦追的忍痛能力很强,加上肾上腺素的加持,他居然还有心情和伙伴们开玩笑:“我这一路还真是杀过来的,津城干掉个黄自谙,在齐齐哈尔又宰了个刘天霁,没吓到你们就好了。”
“不会的。”格里沙简短地回了一句,打开旅社的窗,翻身跳了出去。
早在来到齐齐哈尔后,格里沙就在城中闲逛,用通感视角带着秦追一起摸清楚了这座城市大街小巷的路线,他们的记性和空间想象能力都很好,于是在他们的大脑之中,能清晰地模拟出他们在这座城市中的位置。
跑起来吧,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期盼都带上,向着彼此奔跑。
秦追满心兴奋,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一直以来,他遮掩着自己强烈的报复心,压抑骨子里的疯狂,他希望在离开金三角后就能把不幸过往造成的恶劣都盖住,在明亮的世界中重获新生。
可事实上,他的本质从没变过,他的生命已经获得新生,而他的本性在这一世被接纳,他的朋友几乎没有任何障碍地接纳了他对刘家血腥的报复,通过弦传递来的情绪只有担忧。
他的灵魂被完全接纳了,而且他就快要和格里沙见面了!
秦追已经将追兵甩在身后数百米,他在街巷中灵活的穿梭着,菲尼克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秦追指引着前路。
“前面有个半米高的箱子,对,跳起来,然后翻过去。”
要快些,更快!
秦追的双腿感到酸痛,心肺在大功率的运作下发出不堪负荷的信号,胸口疼痛且滚烫,然后他听到了露娜的提醒。
“拐角的时候减速,别和格里沙撞上了。”
可惜她的提醒晚了些,秦追绕过墙角,脸撞上了格里沙的胸膛,撞得鼻子酸软,眼冒金星,加上背部的伤处,竟是双腿一软,向地上跌去。
有人捞住了他的腰,不怎么费力便将他搂到怀里,肩膀被扶住,身体被环抱着,脸颊贴上柔软的羊毛衣,秦追下意识双手揪住格里沙的衣摆站稳,一仰头,便看见一缕银发、还有如同极光般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脸。
“寅寅!”
小熊跑了许久,也喘着粗气,两人靠得很近,胸膛剧烈起伏着,贴着彼此,能感知到对方的心跳与剧烈的呼吸。
秦追看着他,枪伤造成的疼痛在这一刻涌上来,肾上腺素褪去,只能轻轻叫道:“格鲁什卡……”
格里沙脱下大衣将秦追包住,沉稳地回道:“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他把秦追抱了起来。
“看到你平安无事真好,我一直很担心你,你的心里很难过,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格里沙做了个“不能说”的手势,他现在进行的任务需要绝对保密,他不能告诉寅寅奇卡一切。
秦追并不为此责怪格里沙,他早在和格里沙确定恋爱关系前就习惯了格里沙这特殊的工作性质和保密需求,他以前不以哥哥的身份询问格里沙的工作细节,现在作为恋人也不会。
他继续说道:“好吧,那你能不能答应我,接下来只要你有空闲就和我通感?我想看着你。”
格里沙举起自己的食指,用手指做点头的动作。
秦追还在流泪,却又露出笑颜:“我今天在家里休息,稍后我会练功,不是练武学的功夫,是练戏曲的功,你知道吗?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名旦去了北美表演京戏,可红了呢,有几折戏我也会,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