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把球拿过来给我看看。”小太监愣了愣,还是身边人催促,他赶紧捡了球送到谢润面前。玫瑰刺扎人疼,但落在身上倒是不见什么伤口。谢润只当没看见刚刚的闹剧,只笑道:“这球编的真好,我记得库房里也有两只,还是用蜀地的竹子编织,质地柔软又有弹性。”谢润对奶娘道:“待会你派两个人去库房取来给大公子玩。”奶娘连忙拉着大公子行礼,“多谢谢侧妃。”谢润只道:“我要去看望王妃,大公子可要和我一起?”奶娘连忙道:“大公子今个的药还没喝完,如今也到了喝药的时间,不敢去叨扰王妃。”谢润抬眼看了眼天色,“也是,喝了药就得用午膳了。”奶娘应是,便连忙拉着大公子离开了。自始至终,大公子都眸光幽幽的看着谢润,脸上的表情全然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谢润眸光平静,面上一直挂着浅笑,温和娴静到了极致。临走前,小太监对着谢润行了个礼。谢润没说什么,带着人继续去青松院。淡桃后怕道:“主子,您看到大公子的眼神了吗?”“当初他就是那般盯着方庶妃,朝着方侧妃的肚子一个劲的踹……奴婢当时就被吓得不轻。”这件事后来被景王封口,不许再提。可当初在兰香院的人这么多,大家心里终归是有些忌惮。淡桃道:“他如今虽然有些傻,心却十分狠。”“偏要让小太监跪在地上去捡球,花坛里种着的是玫瑰。”“如今春日衣裳薄,花刺又尖,一刺下去皮肉都疼。看别人疼的龇牙咧嘴,他在一旁哈哈大笑,这般折磨人的法子,未免太恶毒了些……”说到恶毒两个字,淡桃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淡桃更是担心:“主子,您说大公子不会记恨上您了吧?”“上次他害了孙侧妃,虽说解释说是当时正巧看到孙侧妃,才生了算计之心,可却也有些解释不通。”大公子的心思难猜,根本没法用常人的想法去推测。这么小的孩子,要想害人,简直防不胜防。偏他又是景王的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他犯下再大的错误,景王也只会处罚,永远不会放弃他。谢润:“猜不透就不要猜了,只防着他些。”“以后只要他在,记得派两个人盯着些。”反正她和大公子也不会有太多接触。“我看这奶娘也是个能聪明的,你让人去她耳边提点两句,让她引着大公子往正道上走,别移了性子。”“就算王爷知道了,也该是满意的。”淡桃行礼,“奴婢知道了。”谢润到青松院时,王妃已经听到谢润为了她处置了几个嚼舌根的婆子。她做完这场手术,整个人瘦了十来斤。王妃本来就是身形娇小那一款,如今瘦成这样,属于风一吹就能跑的那种。不过她眉眼间俱是沉静,有种不动声色的威严。她靠在榻上,身上搭着一床厚厚的羊毛毯子,淡声问道:“听闻谢侧妃在路上发了一通脾气,处罚了几个婆子?”谢润如今来青松院,也没以前拘束了。见丫鬟搬来一张凳子,就在一侧坐下,接过递来的茶,轻声道:“妾身管家没王妃的威严,手段也过于柔和,底下的丫鬟婆子们总不够敬重,办起事来也不如王妃当家时利索。”“今日看着那些婆子当值的时候在廊下嚼舌根,实在生气,这才罚了几个人。”王妃清楚谢润罚人的前因后果,见谢润故意隐去太子妃的事情不提,她也就也特意提。“你性子柔和,有时底下人欺负你面皮薄,办事总是不妥帖,偶尔发两次脾气,处罚些人,这些人才知道好歹。”“有些多嘴多舌的,隔三差五就要敲打一番,给派些劳累的活,免得日日闲来就背后说闲话。”谢润含笑道:“妾身多谢王妃指点,改日就试试。”话音一转,谢润又道:“管家之事实在难为,妾身倒盼着王妃早日把身子养好,早些当家做主,妾身也好图一时安稳。”她端着茶浅浅尝了一口,“王妃也是知道妾身的,最是懒怠不过……”王妃也笑了笑,“你是懒,但不耽误你聪明。”“虽说你没管过事,但一教就能上手,偌大个王府,如今也在你的手下妥妥帖帖,我和王爷都很放心。”王妃这话,就是不接谢润的话茬。谢润嘴角抽了抽。听这话的意思是让她继续管着王府?谢润正准备想两个理由再推脱一下,忽然听得王妃问道:“我受谢侧妃大恩,心中一直记得。”“只十分疑惑,你为何……如此帮我?”这句话,王妃终于是问出来了。皇城禁卫军想搜查王府那日,谢润特意派人去请了她亲姐姐过来替王妃诊治。固然谢姜名声在外,但真论起身份地位,还是比不得宫中太医更令人信服。明明谢润只要请了太医来就算尽力,王妃是死是活全由命。若王妃死了,她有宠有子嗣,是最容易上位的人。她该是期盼着王妃死的。可谢润不但没坐以待毙,还专门请了她亲姐姐过来替王妃诊脉。当时王妃手术若没挺过来,死在青松院。谢润的名声怎么也不清白,必然会和王妃之死挂上钩。有不少人还怀疑谢润是为了害死王妃上位,才特意让谢姜来给王妃手术。甚至断言说谢姜手术必然失败。王妃一死,谢润就该母凭子贵,争一争王妃位。:()咸鱼妾室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