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听多了,王妃自己都差点信了。可随着手术成功,王妃活了过来。所有的恶意揣测都成了空。后院动荡,是谢润一力平定,却始终没有得以张扬姿态,恭恭敬敬的伺候着王妃。如今景王成了太子,朝野都在争议王妃是否堪为太子妃。这对谢润来说,同样是机会。王妃成不了太子妃,谢润纵使只得个太子侧妃,以后也有机会慢慢往上爬,够一够上头的太子妃的位置。可谢润没露出半点势头,反倒一力维护王妃的名誉,为了她还破天荒的动手处罚了几个婆子。王妃看不透景王,也看不透谢润。她生长在夏朝皇宫,是利益争斗最激烈的皇宫,又嫁入虞朝皇子,成了王妃。自嫁入王府,妃妾之间的争斗也没少过。无外乎利益两个字。可偏偏谢润的行为处处都不符合利益。这才会有今日这一问。这个问题对谢润来说一点都不难回答。谢润笑吟吟道:“因为王妃是位好主母。”“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只想待在王府里安稳过日子。”“头上的主母若不是王妃,也会是其他人。”“若是其他人,不如是王妃。”谢润眸光澄清,眼底不带半点含糊遮掩,直白的看向王妃。她就是不想管事,不想参与到妃妾的斗争之中。王妃手腕了得,颇受王爷敬重,尚且压不住后院这群妖魔鬼怪。换个新的来,能有这本事?只怕到时候这景王府要乱成一锅粥。为求安稳,维持现在的日子就是最好。王妃得到这个答案,有些惊讶,也有些失望。谢润一直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直到如今,她还是这个答案。王妃也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大概是想听到谢润说出她另有目的,然后心里想,合该如此才对?太久没受过别人的好意,忽然被人照拂,总归是不适的。王妃叹了口气,“终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谢润浅淡笑了笑,“妾身又怎么配被称为君子?不过一不求上进的懒人罢了。”“王妃也怎会是小人?若如此,妾身入府也难得安稳日子。”谢润诚恳道:“妾身是真心实意盼着王妃早日养好身子,再掌王府大权。”“这景王府,没了妾身可以,没了王妃可不成。”知道是哄人的话,但王妃听了也开心。正巧此时李嬷嬷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盒子。王妃淡声道:“这天巧血玉镯是我从夏朝皇宫带来的陪嫁,也算是压箱底的珍藏之一了,我打算把它转送给五公子。”谢润连忙起身行礼,“王妃,妾身并不是贪图这些财物……”王妃:“我知道。”“你救了我一命,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得,说出去倒让我没脸见人似的、”“恩情要记,该给的谢礼也不能少。”“你就安心收着吧,便当时攒的福祉落在孩子身上。”王妃气度稳重,态度是不容拒绝。话都说的这么干脆,谢润也不好再推辞。李妈妈把盒子递过来。谢润看了眼,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细长的白色玉镯,确实只适合给小孩子佩戴。她拿出来轻轻抚摸了一下,眼底有几分惊讶:“这玉质温润细腻,是我平生所见之最。”谢润也算是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才能在第一时间摸出这玉的品质好坏。王妃这谢礼,确实给的很诚心。如今大虞朝若是有这样的好玉镯,也是藏在皇宫,给皇帝留着的,万不会流落到宫外。谢润好奇问道:“只这玉明明是白色,为何叫血玉?”李妈妈等了许久,可算是等到了发挥的机会。李妈妈:“谢侧妃有所不知,这就是天巧血玉镯的奇妙之处。”“这玉乍一看像是白玉,但只要碰到有毒之物,霎时就会变成红色。”“毒物越毒,红色越浓。”谢润一听,顿时就明白王妃送天巧血玉镯的良苦用心。她起身行礼,“妾身替陶陶多谢王妃!”这次的话诚恳许多。王妃靠在榻上,眉眼噙着浅淡的笑,“看着如今的你,倒是想到你刚入府时的模样。”“这两年间,你好像没多大变化。”倒不似她,如今照镜子,都快认不出自己了。谢润笑道:“约莫是妾身心宽,两年不见长进。”王妃知道她是自谦,笑着摇了摇头。谢润这才问起了正经事,“万侍妾是在府外没的,还是为了救王爷,按说是有功之人,可她离府时算计江庶妃,害了不少人,妾身如今倒是不知道如何操办她的丧仪。”王妃处理这种事情熟门熟路,“她是在府外救了王爷,都知道她是个忠烈之人,为了王爷没的,丧仪就不能办的太寒酸。”“至于她算计江庶妃的事情……”王妃沉吟:“当年在密州时,江庶妃从她手上抢来治疗时疫的方子,夺了她的功劳,便是这时结下的仇怨,也是有理可追的。”“人死万事消,这会再惦记着她的过错,别人不知道的,只当是王爷心眼小。”“如今朝廷内外不得安宁,还是给她按照庶妃的仪仗下葬吧。”谢润想了想,“那她身边伺候的人?”王妃淡然道:“先找些不要紧的差事给她们办,过些时日把人都打发出去。”“万氏性情阴毒,培养出来的丫鬟不知是什么性情,不宜留在府里。”如今王妃在谢润面前说话也不会太藏着掖着。只听她的话,就知道王妃对后院的算计一清二楚,才能开口说出万氏阴毒四字。想来,王妃对万琳琅也是有几分忌惮的。问了万琳琅,谢润又提起了景王对江宝宝的处置。谢润:“王爷说等江庶妃身子好些,再告诉她降为侍妾的事情,以后找个院子让她好生养病。”王妃眉头都没动一下:“江氏不是个安分的。等她回过神来,怕会恨死孙侧妃,调两个心腹丫头去她身边看着,也别让孙侧妃再去接触她了。”谢润微微颔首,“妾身尽力而为。”:()咸鱼妾室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