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睡不太好。”邵临先斩后奏,弯腰把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试试搂个活体抱枕的效果。”
她赖赖唧唧地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被他放进被窝里。
醉得浑身无力,童云千一上了床舒服得不想再动,抓紧被子眼巴巴看着他走到另一侧翻身上了床,关了套间大多数的灯。
“你找别人不行吗?像你这样的如果有需求,肯定很多人都愿意陪你睡吧。”
她嘟囔:“还是说你已经找过别人了。”
邵临躺进床里,喟叹一声,直接将她捞到身前。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房间里只剩下床下的条状夜灯,较散的光线让月光的作用显得更突出,也让两人在暗处自然发亮的眼神在对视时感情更浓。
邵临盯着近在身前的她,有点意想不到,贪欲已久的愿望就这么实现了。
他不安分地用手捏她的脸,“恭喜你,你荣幸地成为001号抱枕,第一个。”
童云千叫疼,拍开他的手。
邵临躺平,眼皮逐渐发沉,很轻地补充下半句:“也就你一个。”
“睡吧,别离我太远。”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一开始还觉得对方抱得太紧,不适应还闷得慌,结果没过几分钟,随着对方沉稳的呼吸催化氛围,她也有点睁不开眼皮了。
邵临温热的体温和厚实的怀抱,让她有股前所未有的踏实。
童云千凝视着他宽展的后背,垂着头又走了一段,最后不知怎的噔噔噔两三下加快速度追上他,与邵临并肩,她低头盯着他空荡荡的手,悄悄把自己的手递上去,塞进他掌中。
邵临偏头和她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理解。
“能跟我讲讲关于你父亲的事吗?”童云千恂恂试问:“我都不了解你。”
“两个人要是谈恋爱……总得对对方的情况了解个七八成吧。”
童云千记得她昨天来的时候,邵临家里还没有任何女性用品和衣服,连第二个人份的洗漱用具都没备用的,结果一晚上过去,再进浴室的时候,他的漱口杯旁边已经摆了粉色的新牙刷和陶瓷杯。
扭头一看,置物架上就放着全新的女士内衣裤和睡衣。
她睡得昏天暗地,没想到他趁这功夫准备了这么多。
【都是外伤,问题不大。】
【临时要替家里出差,这几天不用哭着找我。】
她想象了一下那人说这话的欠揍语气,唇角下压,在心里哼了一声。
成了英雄然后突然玩消失,难道又是他欲擒故纵的什么玩弄计谋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确实也成功了。
这三天无论白天黑夜,她的脑子几乎被他一个人占得满满的,一闭眼就是他浑身是伤地塞给她U盘的画面,叫她往前跑,快点跑。
童云千眸色摇曳,从不满地戳动,到最后用指腹一点点划过他发的文字,落寞情绪昭然。
搁在几个月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人完全牵动情绪,忘都忘不掉,甩也甩不开。
半晌,她删掉了输入框里的“除夕快乐”,把微信关掉。
艺术区附近的道路在傍晚时分都会很堵。
排队等灯的车辆纷纷睁着猩红色的车尾眼睛,红色灯光透过玻璃映在邵临窝在副驾驶的侧脸上。
光线贪婪的扫过他立体的鼻梁和下颌。
他把卫衣帽子扣得很低,挡住眼睛,紧抿得唇线却仍然暴露出他此刻不太舒适的状态。
司机开着车,瞥了眼他弯着腰紧靠着车窗的侧影,“您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对方搭话,邵临一时间没出声,过了半晌才勉强动了动,伸手捏着眉心,嗓音低得吓人:“没事儿。”
“头有点疼。”
司机以为是感冒,关心道:“最近换季降温很快,您注意保暖,着凉就是很容易头疼脑热。”
“需要我帮您买一些感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