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枫压根就没睡,他黑着眼眶吃完了早饭。饭吃到一半,肃郁就已经穿好外套出门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白落枫没有跟上去。他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才出了门。
他一边整理思绪一边下楼。走到一楼的玩具房,一推开门,白落枫看到粱月时已经来了。
粱月时的身份是画家克莱门特汉弗莱。
他的手里正摸着一只娃娃。见到白落枫来,粱月时朝他眯起眼笑了声,打招呼道:“早上好。”
“早。”
白落枫草草回应了声,回头关上了门。
“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啊,法官。”
“还行吧。”
粱月时哼哼一笑,把娃娃低身放了回去。
白落枫问他:“怎么样?”
粱月时说:“很糟糕,有心跳声,里面也有东西,摸起来像人的心脏。”
他果然也知道多尔夫人在惨案中离奇失踪的心脏和眼睛。
都是当时的在场人物,知道也不奇怪。白落枫点点头,道:“那应该这些都是这个法子做的了。”
“是啊。”粱月时说,“昨晚那个裁缝已经被做成娃娃了……看来,这些就是以前的那些宾客。”
他们看向满地的娃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落枫总觉得它们的眼珠都在盯着自己。
“它们还活着吗?”白落枫问。
“不知道啊。”粱月时说,“裁缝的尸体也没找到,另外两个也还没亮相,说不定那两个还没凉?但我觉得救不了了。”
“确实。”
“一天里就死了三个,速度有点太快。”粱月时摸摸下巴,“庙会那会儿是村人很多,半天里就群灭了一半也能理解,而且那是第二天里的事。这才第一天,而且这里也没几个人,女佣们还都在忙晚宴的事……说不定……”
白落枫瞥向他:“有内奸?”
“这种时候一般叫NPC的共犯。”粱月时说,“说不定有的人的目的,就是要帮大小姐把我们所有人变成她的玩具呢。那个车夫不是也说了吗?多尔夫妇说不定也是变成了她的玩具,我说死了的那对儿。”
白落枫点点头:“嗯。”
“所以,你目前查到哪儿了?”粱月时说,“你这个身份,肯定是要查明事情真相呗。”
“是这样。”白落枫说,“我还在查。事情没完全搞清楚,我还一头雾水呢。”
“都这个情况了,当然是大小姐最可疑了吧。”粱月时说。
“你要我相信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拿着刀和锤子把自己继父的脑袋敲烂了吗?你信吗?她又不是大力水手。”
“这倒也是。”
双方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会儿,白落枫看向他:“你是给多尔家画过全家福的画家,对吧。”
“是啊。”粱月时回手指指外面,“大厅楼梯上墙面上挂着的那个全家福,就是我画的。”
白落枫看见了,那张巨大的油画就挂在大门一进来就能看到的正对面的墙上,油画的笔触复古又绚烂,又因为用色发灰,还不失恐怖的感觉。
“手艺高超。”白落枫没什么诚意地夸赞,又问,“你和多尔夫妇的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粱月时说。
“他们平时对大小姐如何?”
“很好啊。”粱月时说,“当时画画的时候,大小姐不愿意往多尔先生身上靠,多尔夫人还很耐心地哄她,多尔先生也很有耐心地笑着,看着就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是吗。”
“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白落枫转身离开,道,“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