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抓住季绾绾，将人往镜子面前带，钳住对方的下巴，迫使季绾绾看向镜中人。
“你给我好好瞧瞧自己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婚前温婉动人的样子，简直和那些个市井怨妇一个德行！”
季绾绾此刻已经被周氏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动不敢动，却在眼神落到镜子上时愣住。
镜中女子眼睛哭成了核桃，神色憔悴得更是令她自己都不敢认这是她自己。
季绾绾难以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脸。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随后瘫坐在地，只呆呆地看着镜子。
周氏见她如此，终于松开手，温声问。
“绾绾，还记得娘从前是如何教你的吗？”
季绾绾眼神涣散地看向周氏，但很快，眼里的光重新聚集，汇成了一点寒芒。
“娘说过男人的心是最不可靠的，也说过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过得顺心！”
季倾宁院子中，季倾宁正听着阿苏带来的实时转播，听一句便嗑一颗瓜子。
“周氏院子里当真是传来好大的动静？”
她问。
阿苏十分确信地点头。
“自然，姑娘你是没亲自去偷听，那动静大得跟山崩一样！”
季倾宁失笑，喂一颗瓜子进阿苏嘴里。
“哪里就有这么夸张？”
阿苏嚼了嚼瓜子，深觉姑娘喂的就是要更好吃些，不由笑眯了眼，如月牙般弯弯。
“反正瞧这架势，二姑娘指定许久都不能再来找姑娘你的麻烦。”
季倾宁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这可不代表我不会给她们找麻烦。】
她将剩余剥好的瓜子全部倒入嘴中，拍拍手，对阿苏阿月道。
“走，我们看看热闹去。”
能第一现场观看，阿苏阿月自然乐意，立即兴冲冲地起身。
三人很快来到周氏院子。
此刻下人们正在收拾那些碎瓷片，见到她们都吃了一惊，想向周氏通报已是不及，因为三人直接走进了屋子。
周氏与季绾绾二人此刻正商谈着什么，忽然瞧见她们到来，都急忙止住了话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慌张。
她们发觉得太快，季倾宁只来得及听到“流寇”二字。
她狐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用玩笑的语气问。
“这么紧张，难道姨娘和妹妹在背着我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氏眼神更加慌乱。
季绾绾压住周氏的手，唇角带笑。
“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与娘不过是在商量白夫人忌日那天的流程，倒是姐姐怎么都不通传一声就直接进来？”
季倾宁表面不显，同样笑着。
“我这不是听闻姨娘发了好大脾气，心中担忧才来顾不得礼仪嘛。”
心中却在暗暗惊讶。
【季绾绾怎么忽然转性了？】
今早她见季绾绾时，对方明明愁云笼罩，见了她连话都顾不上说一句，阿苏又说周氏屋里有很大动静。
按理说现在的季绾绾该是更加幽怨才是，可如今对方却神色自若，甚至一句话就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理智似乎也统统回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