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张守同的大腹便便,汪实还是有着武将的魁梧身材,只是在放松状态下,单手举杯倚着桌子,身子稍歪,显得有些颓靡。
酒过三巡,裴霁曦的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但还是渐渐诱着他们一步步落入备好的陷阱之中,甚至在觥筹交错间,暗暗透出,即便盔甲弩箭,裴霁曦也能弄来。
汪实闻言,轻咳了两声,才道:“商公子有所不知,短兵器这类采买,皆是兵部做主。不过商公子若想要些路子,我倒是认识一些镖局、武馆的朋友,也能帮商公子介绍介绍。”
裴霁曦高举杯盏,“那就多谢汪将军了。”
张守同见他们商议得差不多,便唤了小二上来,嘱咐了几句。
没多久,三个身着软纱,浓妆艳抹的女子端着酒壶走进宴厅。
三个女子分三个方向,分别为裴霁曦三人斟酒。为裴霁曦斟酒的这个,一看裴霁曦是座上最年轻英俊的,面上的胭脂更红了,那涂满丹寇的手指斟完酒,顺势搭在了裴霁曦的肩膀上。
裴霁曦面色不虞,拂开了那个女子。
张守同和汪实倒是一人搂了一个,张守同见裴霁曦不识风情,便道:“商公子,今晚的酒可有些助兴的作用。这勐城的女子,可是和你们樟安的不同,你要好好品品才知道其中乐趣呢。”
裴霁曦压下心中不快,面上浮出浅笑,看了眼身后的初雪晴,做了个手势让她上前。初雪晴上前两步,只见裴霁曦顺势搂上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裴霁曦轻轻抽出她发间的木簪,让她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
裴霁曦嘴角浮上一抹轻浮的笑容,“有些事,商某不喜欢和外人做,家花可比野花干净多了。”
初雪晴就这么坐在裴霁曦的腿上,僵着身子动弹不得,她怕自己露馅,只得使劲垂头,用发丝掩盖面上的表情。
汪实见状,调笑道:“商公子还自备粮食呢。”
裴霁曦的呼吸就洒在初雪晴的脖颈上,烫得灼人。他凑到初雪晴耳边,状似亲昵地耳语道:“对不住,迫不得已。”
而后他抱着初雪晴起身,对那二位道:“商某先行告退了,二位大人好好享受。”
裴霁曦到楼下对掌柜道,帐记在他身上,就抱着初雪晴到了门外候着的马车上。
一进马车,他将初雪晴放在马车上,便坐在离初雪晴稍远的位置。他面色开始泛红,额角沁着汗珠。明明残冬的余寒还未消退,他却已经燥热无比。
他皱着眉对另一侧的初雪晴道:“马车太闷,你坐到外面吧。”
初雪晴慌乱地掀开车窗,冷风自帘外涌入,她坐到车沿上,任冷风吹散身上的燥意。她身上现在还有裴霁曦残留的温度,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冲击着,不断翻腾。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似乎裴霁曦的气息就灌入了耳内不断涌动,似是痒着,却又像是在耳鸣,怎么也抚不去这种奇异的感觉。
她甚至怀疑自己也喝了那酒一般,像是被热火炙烤着,只能希望这冷风更肆虐一点,把那烈火扑灭。
直到马车行至客栈门口,初雪晴身上的热度才被一路的冷风吹散,方觉察出来夜色的微凉。
马车停了半晌,也不见裴霁曦下来,初雪晴隔着车窗道:“少爷,咱们到了。”
莫非是睡着了?
初雪晴缓缓掀开车帘一角,只见里面的裴霁曦弓着腰,将头埋在手臂之间,觉察到车帘掀开沁入的冷风,他缓缓抬头,面上的红晕扩散到眼角,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涟漪。
初雪晴忙放下车帘,只听里面传来裴霁曦沙哑的嗓音:“让小二备点冷水到我屋内。”
初雪晴应是,忙下了马车。
轻风见他们归来,出来迎接,初雪晴见他来了,便道:“你等着少爷,我去让小二备点冷水。”
轻风一脸疑惑问道:“少爷怎么了?”
初雪晴垂头小声道:“中了药了。”
“什么?有毒药?”轻风急切问。
“不是毒药,是……那种药。”
轻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初雪晴没等他反应,忙跑回客栈。
初雪晴让小二备了冷水,帮裴霁曦准备好换洗衣物,就在裴霁曦房门口候着。
少倾,见裴霁曦快步走来,衣袂生风,头也不回地进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轻风跟在身后,看看紧闭着的门,又看看门口垂着头的初雪晴,不解问道:“你怎么还不进去。”
初雪晴诧异看向他,“我进去做什么?”
轻风嗫嚅着道:“你就是解药啊。”
初雪晴的脸腾得烧起来,“你胡说什么。”